待在山上一个月,季铭玉感觉在锦云宗的日子格外的安逸,这封信的到来,直接打破了这份安逸。
见到这封信,也差不多意味着季铭玉得先回去一趟,季游没有明说,只凭一封信,便将季铭玉拉到太子的那艘船上。
皇子们等不得及冠之日,太子也不会去等,唯有季铭玉还想等等看。
他想等到师尊为他置办及冠之礼,想等师尊亲自为他束冠。
七月份,山下已然入秋。
锦山上还保留着余夏的闷热感,额前的碎发被热汗裹着,鼻下也有汗液聚堆。
季铭玉本就怕热,再不顾及是否有伤风雅,索性直接脱掉外袍。热意就像是个笼子,把他牢牢锁在里面,离开不得。
季铭玉许久未曾有过一人的时光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躺在院中的藤椅上,藤椅晃荡间,身体也跟着摇晃。
心静自然凉,季铭玉这时才领悟到这句话。
一簇阴影压下,挡了躺在藤椅上的人的光亮,季铭玉不耐起身,只听得“咚”
地一声,两人额头撞到一起。
起身的动作被撞了回去,季铭玉心里想了个坏招,打算整顿一番打扰他睡觉的人,睁开双眼,入目是那对浅蓝色眼睛。
太近了。
季铭玉怔住了,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上升,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充血,感觉到脸上有一片不正常的红晕。
他的语言系统混乱了。
“师尊,您早睡……不,您醒了?”
少年口齿不清,唧唧呜呜地又说了些话,他也不管他的师尊听不听得懂,又像是把话只讲给自己听似的,“师尊为何离我那么近?”
就这一会,虞靳淮把这小徒弟所有的无措与羞恼都看在了眼里,他本应该和季铭玉提起某个宗门规矩的。
确切一点,身为师尊,他应该在收徒那一刻,就给季铭玉立下那道规矩:师徒之间不可产生情愫。
少年的心思最难藏,虞靳淮活了上百年,季铭玉的动作在于他看来,堪比放慢版的暗恋。
季铭玉还处于脸红的状态下,于他而言,他对师尊是一见倾心。
师尊心里对他又是什么感情,他无从得知。
“既然醒了,为师带着你练习剑法”
虞靳淮还是打算把那个规矩吞进肚子里。
原先的锦云宗是不缺师徒相恋的,这项规矩因何而起,虞靳淮也已经记不清了。
“好,我是拿这个木剑吗?”
“嗯,看好为师的动作……”
“好!”
教得累了,虞靳淮坐在藤椅上,看着季铭玉将剩下的剑法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