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枝看了看他的表情,问道,“你是不是怕海?”
祁尘染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心想有这么明显吗?
他解释道,“不是怕海,是怕水,小时候落水,差点没淹死。”
说起这个,祁尘染又想起了自己那一对不靠谱的父母。
当时他爹忙着打麻将,没空管他,他妈忙着和自己的小姐妹们哭诉自己命苦。
别人一劝离,就说你怎么劝我离婚,你是不是看上我老公了?
祁尘染小时候长得像个瓷娃娃一样漂亮,天天有小孩围着他玩,是不怕出事的,可那天他偏偏就被一群人在池塘边挤落了下去。
小孩们惊慌失措,在河边哭闹,好一会儿,才有人想起来去叫大人,等人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咕噜咕噜只知道往下面沉了。
也是那个时候祁尘染知道,原来一个人要溺死的时候,只知道像个铁坨一样往下坠,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的。
索性后面也救回来了。
谢允枝伸手虚虚捂住他的眼睛,“那就不要看了。”
祁尘染睫毛微动,扫在他的手心。
他扯开谢允枝的手,“没什么,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现在已经开始努力克服了。”
“害怕一个东西,最好的解决办法不就是直面它吗?”
祁尘染疲惫的打了个呵欠,手撑在下巴上,“舞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谢允枝看了眼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天估计差不多黑了下来,祁尘染现在又很想睡觉,他疲惫的上下眼皮相亲。
“你想听歌吗?”
谢允枝突然问道。
祁尘染突然惊醒,听什么歌?
他本来是想拒绝的,多睡一会不是更好吗?
临到嘴边,他又问道,“什么歌?”
谢允枝拉着他走到客厅里,那台一看就年龄十分大的唱片机旁,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胶唱片。
他说道,“我后面进来的时候,发现了这里居然有唱片机,就找管家拿了几张唱片。”
“他说船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很早以前采购的,不会是最近的流行音乐。”
最近的流行音乐?
“……”
祁尘染说道,“我觉得以前的歌可能会更适合一点。”
谢允枝将唱片放好,指针放好,微微调音,伸手拉上窗帘。
顿了一会,悠扬的前奏响起。
里面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声,声音婉转,歌词极尽蘼丽,像是淌过岁月的长河,冲破禁锢的牢笼。
身披丝绸,手捧金色的液体,诉说着自己的情诗。
昏黄的阳光被薄纱似的窗帘分割开,丁达尔效应的长条光柱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微粒翩翩起舞。
祁尘染在仔细拼凑绯丽歌词之间的故事,他的羽扇似的长睫微眨,听得有点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