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破烂中面色如常,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随意垂着,仿佛感受不到周围的毒气攻击。
他的长相是偏可爱的款,眼睛比一般男性要大,棱角圆润。不做任何表情时嘴唇是上扬的,标准的微笑唇。
但是。
凡事加上这两个字都没好结果。
男人吊儿郎当地甩了甩胳膊,摸了一把自己的短寸,欠登登地说:“口罩就是给你们这些人准备的,我没那么娇气。”
人话就是,你们太娇气了。
靳止晏果然要黑脸,王雷快速“嘿”
了一声,跨住男人的脖子,“说我们娇气?你还要不要感受一下a的威力了。”
“你威胁不了我。”
男人有理有据,“咱们是公平的交易。”
“你说的交易是‘感受’一次。”
王雷比了个三,“这个数看到没?我有权收回的。”
看着男人吃瘪的表情,王雷从内而外的舒坦,就怎么说呢。
当工具人也挺好的。
如果说王雷的学习能力是负数,社交能力就是满分。
没过一会,两人就聊起来了。
男人名叫向钱,没爹没妈,打从有记忆开始一直在这片生存。
他们以为向钱和那群老人一样,守在这是因为情怀,结果恰恰相反。
向钱:“我在这住二十七年,现在好不容易要拆迁,我走了岂不是得不到钱了?”
花鸟鱼市场情况复杂,住在这的人一代接着一代,房产证传着传着早就没了。也有不少向钱的情况,父母把孩子丢在这自生自灭。
半黑半白,真要这么算,这里面一般的人都有问题。
法律是一个标准,道德也是。
要是没了人性光有制度,世界迟早要完蛋。
于是上头规定,凡事在这边居住十年以上、且短期不搬走的人,就归成花鸟鱼市场的一份子。
倒也好分辨,花鸟鱼市场挨家挨户都熟,几句话就能确定谁是长住的。
向钱没想过走,现在为了钱,更不会走了。
摊位里的人几乎都在五十岁往上,仅有的几个年轻人在一旁搬重物。
向钱边走边打招呼,看上去人缘很好。
有的人还会塞给他几个小玩意,等到了地方,他怀里抱着一堆花再加一只小乌龟。
他进到花店,用身体撑开门帘,喊:“花姨——”
“哎!要买什么随便选,价格都不贵——”
声音是从上面传进来的。
向钱又喊:“花姨!是我——向钱儿——”
天花板传来急促剧烈的“咚咚”
声,花姨从楼梯下来,用沾满水的手蹭了蹭围裙,表情不太高兴。
“你这几天去哪了?!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你……”
花姨声音一顿,看到后面的三位,哎呦一声,娇滴道:“钱儿呐,给姨介绍活来啦?”
“不是。”
向钱嘿嘿一笑,“我的活,得用一下你楼上。”
花姨脸瞬间拉了下来,粗声道:“不借,你这几天电话不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