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了中午剩下的排骨汤下的面条,兜明呼啦呼啦地一连吃了五大碗,又吃了一张面饼夹辣椒鸡蛋,这才放下吃饭的速度,歪着脑袋啃大骨头。
“嘎吱,嘎吱。”
听得秋生牙酸,“你这牙口可真好。骨头都能啃这么香。”
兜明看他一眼,继续沉迷地啃骨头。
花旗回屋,把云善早上从山上带回来的大石榴拿出来。仔仔细细地剥下石榴皮,攒了一碗石榴籽儿,他张开嘴,一口吃下小半碗。
这次他没像往常一口咽下,而是用了牙齿细细咀嚼。
鲜甜的石榴汁流淌在舌尖上,一直甜到花旗的心尖。
这种感觉就像,冬眠结束后,爬出山洞,晒到阳光的感觉,舒坦又满足。
剩下的石榴,他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着。一次又一次品尝鲜甜的石榴汁,感受心尖上的满足感。
“兜明。”
太阳还坠在西边,刘大力已经带着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来找兜明和西觉。晚上要是有这两人在,他们心里能更安稳些,不会犯怵。
兜明三两口解决完骨头,一抹嘴站起身,不忘叮嘱秀娘,“鸡蛋炒辣椒可得给我留着,我晚上回来吃。”
“就放在厨房的筐里,吊在梁上。”
秀娘笑着回他,“还有二十三块饼子,足够你和西觉吃的。”
兜明这才满意地跟着西觉、刘大力离开。
小丛觑一眼花旗,见他仍旧坐在那吃
石榴,看也没看兜明和西觉。没听花旗说过今晚的事,依照花旗的性子,秦娘和她婆婆不来赔礼道歉,花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知夜里是谁去秦娘家。
小丛拿出自己的针线小筐,赶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绣好了第三条帕子。
太阳下了西山,天色慢慢暗下来。花旗给云善洗完澡,擦干他身上的水,抱着光溜溜的小娃娃回到屋里。
坨坨坐在炕边,伸手接过云善,将他放在铺好的棉布上。小丛赶紧拿了戒子给云善穿上。
“咯咯咯。”
云善蹬着腿,笑得一脸喜庆。小丛一摸他,他就笑,不知道到底触动了他哪点。
“小掌门的须须长长了。”
坨坨顺着云善脑袋上稀疏的胎毛,对小丛道,“给我一截红线。”
“干嘛?”
今天买来的红线还没开始用,小丛有些舍不得。等绣完帕子,他就要给小掌门准备红色小衣服。
“他的须须长了,我帮他扎起来,和我头上的一样。”
坨坨来回晃着脑袋让小丛看清他头上的朝天辫。
小丛心疼地从自己的针线筐中剪下两指长的一截红线递给坨坨。
“这也太短了吧。”
坨坨不满道。
小丛说,“哪里短了?云善掌门的毛毛只有一小撮,这么长的线足够足够用的。”
“那好吧。”
坨坨趴下身,将云善的头发拢在一起。
刚拢好的头发被云善晃着脑袋摇散,坨坨小声叫道,“哎呀。小掌门,你别乱动呀。”
可云
善就是不配合,来回晃动脑袋,不让坨坨揪他头顶的毛毛。
“小丛,你来把云善的脑袋按住,我给他扎辫子。”
坨坨将红线放在一旁,蹲在云善头边,两手一起去拢须须。
小丛跪在云善身边,双手放在云善小脸侧边,微微用力控制着不让他动脑袋。
云善难受地扭着小身子,一只小手抓在小丛衣服上,不满地喊道,“啊!啊!”
“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