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
顾南枝单手支着额头,笑靥如花看着秋辞。
谦哥儿本就失去老夫人的宠爱,如今又丢了一双眼睛,彻底沦为一个废物,以后每一日对他来说,都是人间炼狱!
这叫放过吗?
至于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前世,她无意间现一个与成王有关的秘密,她就是用这个秘密,才换谦哥儿平安无事。
她杏眼微眯,慢条斯理道:“老来得子是好,倘若苦心求来的子嗣,是别家血脉呢!”
秋辞徒然睁大了眼,“小姐,你是说……”
成王,他绿了……
顾南枝微微颔,成王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嫌成王妃年老色衰,又没生个男丁出来,便暗中毒杀了成王妃,如今的成王妃是从侧妃的位置爬上来的,母凭子贵,不过玩了一手借种!
谦哥儿在裴洛白的马车上。
看着他空洞的双眼,江临月哭的险些昏死过去,她紧紧拽着裴洛白的衣袖,咬牙切齿道:“显哥哥,你也是知道的,从前谦哥儿有多乖巧听话,肯定是顾南枝那个贱人,故意把谦哥儿给养歪了,你一定要给谦哥儿做主啊!”
裴洛白本就心烦意乱得很,那可是成王唯一的儿子,谦哥儿弄瞎了小郡王一只眼睛,成王岂会轻易放过他?
他冷眼看着江临月,呵斥道:“闭嘴,谁准你出府的?你难道还嫌不够乱吗?”
江临月被他阴郁冷厉的模样给吓住了。
那边,老夫人和赵氏也快要吓死了。
“我就说他是个祸害,你看看他闯出多大的祸事来,他这是要把我们都给害死呀!”
老夫人心有余悸,脸色难看得很。
赵氏心神不定,抓着老夫人的手,“母亲,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老夫人脸色阴沉,眼底戾气翻涌,能怎么办?
一到侯府,顾南枝便给自己扣了一定教子无方的罪民,去了祠堂罚跪。
先制人,她这一手实在高明,不仅堵得众人无话可说,还成功让老夫人想起,谦哥儿拜见先祖那一日,老侯爷牌位无端裂开的事。
老夫人遍体生寒,当即叫人把谦哥儿挪到下人住的偏院不说,都不准府医给他诊治。
唯有江临月一个人守着他。
见府医迟迟不来,她哭着冲到前院,裴洛白这才知晓,他下令让府医立刻去给谦哥儿诊治,没想到府医推三阻四的,等他了火,才支支吾吾说这是老夫人的命令。
裴洛白二话不说,冲到鹤白院,找老夫人对峙,“祖母,你为什么不准府医给谦哥儿诊治?你想害死他吗?”
“不是我想害死他,是他这个祸害,想把我们都给害死,洛白你仔细想想,自从谦哥儿回来之后,府里接二连三生了多少祸事?这一次,他竟然惹到成王头上,成王什么性子?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老夫人摇头,“不,你且等着看,哪怕成王废了谦哥儿两只眼睛,依旧不会让过我们的,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平息成王的怒火,至于谦哥儿……就听天由命吧!能活下来是他的福分,就是去了,那也是他的命!”
裴洛白不肯,他执意让府医去给谦哥儿诊治,老夫人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
但在这侯府她想除掉一个人,多的是办法,她把孔妈妈叫进来吩咐了几句,然后亲自去了一趟祠堂,顾家还有用,犯不着为了一个祸害,得罪顾南枝与顾家。
府医给谦哥儿开了药,因着没人服侍,江临月只能自己给谦哥儿熬药。
从祠堂出来,秋辞在顾南枝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捏着帕子笑了起来,“走,先去看看谦哥儿,毕竟我也养了他这么久。”
她来到偏院的时候,江临月刚给谦哥儿熬好药,正准备喂他,见顾南枝来了,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护在谦哥儿身前,“你还来干什么?现在你满意了吗?”
秋辞上前想要怒斥她,被顾南枝拦下,她眼眶红红,心疼不已看着谦哥儿,“我知道你怨我,是我没有保护好谦哥儿,都是我的错,我会求祖母,把谦哥儿挪到揽月阁养伤。”
江临月冷冷瞪了她一眼,“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
顾南枝站在那里垂眸不语,一副自责不已的模样。
江临月拿起汤匙,就要给谦哥儿喂药。
顾南枝骤然抬眸,她匆匆上前,一把攥住江临月的手腕,江临月怒不可遏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顾南枝盯着她手里的药,压低声音道,“这味道不对。”
江临月想都不想甩开她的手,“你胡说些什么?这药是我亲手熬的。”
“我素爱调香,对味道最是敏感,为了谦哥儿还是谨慎为好……”
顾南枝满目恳求,再次抓住江临月的手。
江临月定睛看了她一眼,似想起什么,拔下头上的银簪,伸进药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