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眠忍不住撇撇嘴,不太高兴地说:“当然啦,我又不是小朋友。”
厉沉舟不和他计较,和他们隔着一床的人却忽然惨叫起来。
“啊——嘶……疼疼疼!”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
“还是疼吗?”
医生皱了皱眉,“长年饮酒可能会让麻醉效果不好,我再给你补一只好了。”
中年男人连声说好,纪眠见了却有些后怕:“我不会也对麻药不敏感吧?”
“不会,”
厉沉舟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他还想说什么,就被厉沉舟略沉的音调压了下去,“眠眠。”
厉沉舟真生起气来,纪眠也会害怕,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蔫巴,把脸扭到一旁,很不高兴地说:“好嘛,我肯定会听话的!”
厉沉舟不吭声,纪眠也不想和他说话了,医生碰巧准备完成,走了过来。
厉沉舟让出位置,医生对纪眠笑了笑:“好,别紧张。”
打麻药只有一点点痛,纪眠体质正常,麻药很快就生效,但他的智齿长得刁钻,露出小小的,但牙床里埋了巨大一个,非常难搞,要把牙床割开,把智齿在里面打碎成几瓣,才能夹出来。
医生把这个方案和厉沉舟说了一遍,没告诉纪眠,就是怕他当场不干。
一颗智齿连钻带切拔了一个多小时才完全搞定,纪眠下颌都被掰痛了,半边脸没知觉,塞了几个小棉球,好像一个仓鼠,戴着口罩,也不闹腾了,老老实实地跟在厉沉舟身后。
他有些好奇地戳了戳自己另一半微肿的脸颊:“我怎么觉得还能接受?”
厉沉舟提着一包医生开的药,纪眠很兴奋地说:“哎呀,原来拔牙就是这样,也不是很痛嘛。”
他得意洋洋,等厉沉舟转过来看他时,就又撒娇说自己下颌角痛,让厉沉舟给他揉揉。
下颌被轻轻地按了按,厉沉舟叹了口气:“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纪眠就知道他还想着之前那件事呢,点了点头,很敷衍地说:“我知道啦……但是你要态度好一点。”
“我态度不好吗?”
厉沉舟挑眉反问。
“不好。”
要让纪眠说哪里不好,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但就是很耍赖,“一点都不好。”
厉沉舟差点被气笑了,拉下他的口罩,看着他微肿的面颊,最终还是心疼占了上风,缓声道:“好,下次我一定好好说。”
纪眠这才笑弯了眼,活蹦乱跳地跟着他回家了。
但众所周知,拔智齿,永远都是下一天更痛。
次日,纪眠直接就给痛醒了,不仅仅是伤口缝合的痛,还有神经的痛,一抽一抽,让他止不住地掉眼泪。
厉沉舟听从医生的话,小心地给他清理了一遍,但还是弄得纪眠红了眼眶,很可怜地抽着鼻子,左侧脸颊肿了好大一块,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的智齿在来之前就有些发炎,所以几种症状堆栈在一起,就格外痛。
厉沉舟心疼地直皱眉,喂他吃了饭,又清理了一遍,这才给他喂了医生开的消炎止痛药。
止痛药见效也需要时间,纪眠整个人都痛得没精神,厉沉舟没去上班,选择了居家办公,纪眠就躺在他怀里,难受地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