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虽然因为年老体迈许久未下过地,但到底是农民,听见鹿邀这般说便明白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还未说话,浑浊的眼睛却先红了,里面盈着几滴泪珠,她握住鹿邀的手,颤巍巍摇晃几下,“谢谢你啊,年轻人”
。
鹿邀笑着回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客气”
。
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帮助这村里更多的人。
不出几日,那几块儿地上面一层白碱就完全消下去,鹿邀便将叫了人帮忙,几人联合,将那些橘树运过来,花了一天时间下了地。
事成后,鹿邀站在田埂边看着一排排橘树,长出一口气,只希望这些树能活下来,不然当真是亏大了。
为了答谢今日帮忙的大家,他回家专门做了饭犒劳,张成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时提了一嘴他在县里租的铺子,问他打算做什么。
鹿邀只道他还没想好,等到人都走了,收拾完家中的狼藉,他才终于坐下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现的却烛殷,这时候才悠悠然从冒出来,在他身边坐下来。
“饿了么?”
,刚才张成走时把账本儿留下来了,鹿邀一边翻着,一边手里记着账,头也没抬的问了句。
却烛殷唉声叹气一声,这一声可有够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将他怎么了,鹿邀现在已经知晓他的脾性,听他叹气,也只是轻轻抬眼看了他一下,道,“看来是不饿”
。
“……”
。
“刚才那么多人,我就算是饿了也没法子”
,他作出一副十足委屈的样子,耷拉着眉眼,目光垂下,落在鹿邀的手上,“你在看什么?”
。
“账本”
,鹿邀想到刚才家里确实来了不少人,却烛殷本就不喜欢这么多人,更何况那些人还未曾见过他,若是他冷不丁就冒出来,肯定又得解释一番,想到这里,他把手上的事情放下来,抬眼对上却烛殷的眼,与地方相对良久,才开口道,“辛苦你了”
。
却烛殷挑了挑眉,接着就见鹿邀起了身,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上已然端上冒着热气的两盘菜,他把菜放下来,筷子递给对方,道,“要吃吗?”
。
这当然是要吃的,却烛殷笑吟吟地接过他手里的筷子,“你现在炒菜越来越快了”
。
鹿邀重新翻开了账本,心里有些心虚,因而便没有抬头,只道,“还好吧”
,其实他不敢说,这菜是刚才准备多了的,只是没有端出来,刚才他回去去回了锅加热。
他自己没有什么讲究,端出来之前也没有多想,眼下听见却烛殷这么和他说,一时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再加上——他撩起眼睫,看着却烛殷吃的认真的模样,心里愧疚感多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