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嘉念心急如焚,呼吸声断断续续,许久都无法平稳。
比起蔓延的烈火,她觉得眼下情势更为骇人。
她从未想过,这会是陆景幽送她的“贺礼”
,竟然还问她喜不喜欢。
陆嘉念眸光闪烁,气恼不解地凝望着他,使劲挣扎着想要摇头,张口便要否认。
奈何陆景幽攥得太紧,硬生生在她下颌印下红痕,逼得她没有甩头的机会,所有话语堵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一个“不”
字。
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死死被他控制在掌心,疼痛与不甘混杂着袭来,刹那间仿佛回到前世,眼眶抑制不住地发酸。
泪珠在火光下晶莹剔透,顺着瓷白细腻的脸庞滑下,滴落在陆景幽的手背上。
他忽而抬眸,心满意足地观赏她现在的模样,唇角笑意颇有兴致,粗糙的指腹缓缓摩挲。
看来,皇姐只有哭的时候才会听话,才会只有他一人呢。
那他宁可让皇姐哭,再亲自替她拭泪。
“皇姐三番五次要嫁他,当真是情比金坚。”
陆景幽故意扬起尾音,探究的窥视她的双眸,手指从眼睫一寸寸向下游移,在殷红唇瓣上流连,目光一凛地捏紧道:
“该不会皇姐意乱情迷,以为那夜瑶仙池的人是他吧?”
陆嘉念一怔,慌乱地错开他的目光,缄口不言想躲过去。
可是他的力道越来越重,眼底的冷厉寒光背后,隐约藏着即将爆发的怒意,深深的威压让她喘不上气。
“不是!那一夜是你。”
陆嘉念不寒而栗,恍然觉得眼前的陆景幽,再次变成了前世模样。
抑或是说,他向来都是这样暴戾狠绝,只不过平日里装的太好,总让她有一丝期望。
她小心翼翼地出声打断,思及心中那些考量,闷声道:
“他居心叵测,蒙蔽了父皇,只有靠近了才有机会下手。”
话音未落,陆景幽蓦然轻笑出声,不相信般凝神打量着她的面容,幽深眸光似是将她看得透彻,容不下半点欺瞒。
他恩赦般稍稍松了力道,让她暂时能喘口气,用帕子擦干净长剑上的鲜血,凌厉剑锋在她眼前划过,玩味地垂眸,不免嘲讽道:
“杀人这种事情,何须皇姐亲自动手?”
陆嘉念抿唇不语,不愿面对地别过头。
她承认自己势单力薄,哪怕婚后想杀陆言清,也是极为不易。
但陆景幽的身世与意图昭然若揭,她始终迈不过心里的坎,不可能与他同心同德。
“说到底,皇姐还是不放心我。”
陆景幽声音低沉,拧眉瞥了皇姐一眼,心绪片刻间有些烦躁。
他总觉得皇姐待他时远时近,那份依赖和信任似有似无,每到关键时刻,总是撇下他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