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幽的声音有些哑,刻意端着架子不去看陆嘉念,仿佛在为方才的失控和疯狂寻找掩饰的借口,如此才稍稍安心些,冷声道:
“哪怕用你们的血来祭奠,朕都嫌脏,就算杀尽了也不足惜。”
陆嘉念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苍白的脸颊还带着红痕,却听不明白陆景幽的话中之意,杏眸中蒙上一层疑云。
不过,现在她没有精力也不愿去探究这些,只当是寻常仇怨,坚持不懈地再次拉着陆景幽的衣角,道:
“无论如何,皇兄总是无辜的,陛下就当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吧。”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宛如揭开伤疤,极力克制着才说出完整的词句:
“陛下不知,今日是我的生辰啊”
“朕知道。”
陆景幽没等她说完,就下意识地接了这么一句话。
这下倒是陆嘉念疑惑抬眸,不明白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生辰。
毕竟陆景幽连她的性命都能随意予夺,只是把她当做枕席间的玩物,怎么可能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留心呢?
“之前无意间听一个嘴碎的下人提起过罢了。”
陆景幽对陆嘉念狐疑的目光视而不见,确有其事地兀自解释着。
“原来如此,陛下真是好记性。”
陆嘉念没有多虑,理所应当地以为陆景幽确实是这样得知的。
难不成还会有隐情?陆景幽一直把她的生辰藏在心里?
简直荒谬,她不可能自作多情到这个地步。
“看在昨夜的份上,朕允许你要一份生辰礼。”
陆景幽似是不想让陆嘉念往深处想,冷不丁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又在她快要开口时,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不许再提起那个人,否则朕就让你亲手送他上路。”
陆嘉念讪讪将替皇兄求情的话吞下去,识趣地没有再提起,深吸一口气思忖起来。
曾经她还是嫡亲公主的时候,每回生辰都是母后亲自操办,阖宫上下欢聚宴饮,漫天烟花绚烂夺目,还有母后应允从宫外买来的酥糖,就是为了让她解馋。
如今物是人非,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真正开怀。陆嘉念默然叹息,随口道:
“那就再吃一次酥糖,再看一场烟火吧。”
陆景幽身形一顿,在听到“酥糖”
之时眼睫几不可查地颤动几下,不知想起什么般攥紧掌心,短暂地陷入沉默,望向陆嘉念的目光中隐约带着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