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玉挠了挠后脑,欲言又止地张口,最终还是没有细问。
公子的梦境那么痛苦,再去回忆一遍,实在太过残忍。
罢了,心意相通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待到公子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的。
她幼时奄奄一息,是公子把她救了回来,由公子一手带大,早已将他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无论是什么事,她永远相信公子。
怜玉定下心神,顿时把那些杂碎念头抛之脑后,轻松欢快地托着下颌,想起什么似的,抿着唇道:
“既然公子送礼,我应当回之以礼。”
说着,她脸庞刚消退下去的红云再次浮现,扭捏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随后从贴身衣带中拿出一个小荷包,低着头塞在陆言清手里,支支吾吾道:
“随手做的,也不知道该给谁,公子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哦?”
陆言清意外地抬眸,攥着手中的荷包,一点点将皱巴的地方展平,看清楚后轻笑出声,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怜玉,看似早已明白了。
这个荷包无甚特别,甚至可以说上不得台面。
布料平平无奇,针脚粗糙不堪,配色勉强能看,花样也是司空见惯的,有几处还出了差错
正是这样的东西,怜玉前世给他送过一模一样的。
那时候,她可是郑重其事送出来的。
还说是特意为他做的,因为不会女工,偷偷练了好久呢。
他虽然觉得不好看,但看起来憨态可掬,想着反正不占地方,就习惯了随身带着。
后来,嫡公主招驸马,他被大统领和族人推举入京。
与公主相处之时,不经意间露出了这个荷包,为表忠贞,不得不当场扔在地上。
尽管他从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可扔掉后的那段时日,总觉得心底惴惴不安,好似做了亏心事。
当时他还嘲讽自己,一个婢女送的东西,扔掉了无所谓,留着才是祸患。
本想事后捡回来,但他一心想做驸马,生怕被人发现端倪,狠狠心并未这么做。
残废落魄之后,他是真心对待怜玉,愈发后悔当初没有把荷包留在身边。
偶尔怜玉问起来,他也只能敷衍过去,心虚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越州起兵后,行军之路坎坷艰辛,再没有闲工夫绣花了。
他也不忍心折腾怜玉,此事不了了之。
如今倒好,他此生诚心弥补,这丫头却骄矜起来了。
“”
除我之外,玉儿还想给谁呢?“
陆言清故意把玩着荷包,饶有趣味地凝视着怜玉,食指稍一用力就抬起她的下颌,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没、没有谁”
怜玉磕巴地回答着,慌乱地躲闪陆言清的目光,暗怪自己经不住盘问,起初编得再好都忘了,一问就说大实话。
她窘迫地揉着衣角,小脸蛋红得滴血,细小透明的绒毛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赌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