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眼前,陆景幽在烛火下挺得笔直,修长身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这时候陆嘉念才蓦然发觉,分明陆景幽比她还要小半岁,却比她高了许多。
她仰起头,才堪堪顶到他的下颌。
陆嘉念更加没把握了,紧张地瞥向花瓶,随时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陆景幽终于行至她面前,却是身形一弯,在她跟前半跪下去。
“皇姐,让我来吧。”
陆景幽的膝盖抵在地上,抬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团纠缠的衣带,眸光温和虔诚。
他素白的手上隐约可见旧伤,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灵活地一点点扯出死结的结点,轻松一挑就解开大半。
整理余下的衣带时,他的动作不免大些,冰凉的指腹划过陆嘉念温软腰际,刺得她敏感地颤动。
陆景幽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反应,忽的抬眸凝视着她,俊美眉眼染上轻笑。
倒是陆嘉念讪讪错开目光,木偶般任由他解开死结,一时间没有动弹。
原来是她想多了。
眼前的陆景幽温柔耐心,再不是前世暴戾疯狂的模样,应当也不会再做那种事情吧?
不一会儿,死结完全整理好了,衣带也随之解开,荡悠悠地垂落在身侧。
陆景幽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并未立即告诉陆嘉念,而是若无其事地又整理一遍,指腹再次似有似无地扫过莹白肌理。
透过衣带的缝隙,若隐若现地瞥见一片泛着幽香的轻纱。
他记得,上回去天香阁时,少女说皇姐穿的是香云纱。
现在他亲眼瞧见了,果真比旁人好看许多呢。
“好了吗?”
陆嘉念被他触碰得发痒,出声问道。
陆景幽应了一声,按捺住唇角愈发明显的弧度,低着头在陆嘉念眼前回了耳房。
换上寝衣,吹熄烛火,陆嘉念才安心地躺在床榻上。
兴许是屋子里多了个人,她阖上双眸也没有睡意,辗转反侧间望着耳房的方向,目光停留在屏风上。
明日陆景幽就要离开,回想起这些日子,她倒是有些好奇,陆景幽就算受尽苦楚,目前也没有变成前世的那样。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到那种地步呢?
耳房慢慢地没了动静,只有平稳规律的呼吸声,陆嘉念披衣起身,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榻。
狭小的窗户留了一条缝,黯淡月光洒落在陆景幽的安宁的面容上,柔和了棱角的凌厉,衬得睫毛浓密纤长,鼻梁挺拔秀丽,平添几分少年之气。
陆嘉念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陆景幽柔软的脸颊,倏忽间觉得他这副模样很是有趣,忍俊不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