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带着菘蓝根出发了。
冯胜男面露担心,程英却巴不得她出什么事,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过余渺渺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车技,二八大杠体型实在庞大,中间那道横杠高,骑起来真是困难。
再加上下雪天看不清路,指不定哪片雪下面就是溜溜滑的冰,她骑得歪七扭八,几次都差点摔倒。
耗时半个多小时,她才到达第一个公社。
和她想的差不多,昨天突然降雪,夜里温度也低得厉害,已经有不少村民都感冒了。
一进公社,就能听见连绵不绝的咳嗽声。
余渺渺把草药给了书记,又匆匆赶往下一个公社。
镇卫生所负责的八个公社都派完药,天都已经暗了,雪也不知不觉下大了不少。
余渺渺看了看出公社的路,幸好积雪没有太厚,还能走。
拒绝了公社书记和老乡们的挽留,她骑上车,加快速度冲进了风雪里。
雪花大片大片飘落,糊在睫毛上,让人睁不开眼。
若在车水马龙的几十年后,余渺渺是万万不敢在这种天气上路的。
这个年代路上没什么车,大大降低了行驶难度。
不过路上还是有土坷垃,藏在雪里,跟海里的暗礁似的,一不小心就要着了道。
余渺渺被风雪遮住了眼,骑着骑着,只觉得车身一颠,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好半天,她才在已经冻僵的手和脚上感觉到痛意。
低头一看,小拇指都错位了。
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她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不过哭归哭,手还是得治。
她摸索着小指,发现并没有骨折,只是关节错位,筋也扭了。
她抹了把眼泪,咬紧牙关,嘎巴一声,把错位的关节掰了回去。
然后转动手指,把扭曲的手筋也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这是个极其痛苦的过程,相当于怎么扭的就怎么扭回去,生掰。
可余渺渺却眼神专注面色镇定,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直到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疼了!
不远处的王满听到哭声,连忙赶着牛车过来,“余大夫,你咋了,你没事吧!”
看到熟人,余渺渺收了哭声,有些羞耻地问:“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爸不放心你一个人走,让我跟过来送送你。”
王满下车扶她,“这是摔了?快上车吧,咱们去医院看看!”
余渺渺没有拒绝,毕竟现在她这手也没法骑车,于是不好意思道:“就是扭了手,没什么大事,你直接送我回军区大院就行了。”
“那哪行?您的手可是要治病救人的,还是去医院看看稳妥!”
王满把她扶上车,又把自行车扛了上去,挥起鞭子,朝军总医院驶去。
天气不好,医院里也没什么人,牛车只能栓在侧门的胡同口。
两人刚走进胡同,就看见两道抱在一起的身影。
王满“嚯”
了一声:“这是在谈对象吧?我大哥和大嫂谈对象时也这样,偷偷摸摸又搂又抱!”
却没看见,余渺渺骤然冷下去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