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似乎吓呆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二……”
江知也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得很险。
但他没得选。
如果宋阮不肯——
“三……”
“我愿意给三公子做事。”
宋阮颤抖着地开口道,“希望三公子能、能信守承诺……”
江知也松了口气,收起匕首,又闪电般地往他嘴里塞了枚糖丸,抵住下颌,逼着他咽了下去。
“每个月来取一次解药,不然就会穿肠烂肚痛苦而死。”
他恐吓道,“听见没?”
宋阮呆呆地看着他。
江知也垂下眸子,不太确定地暗自掂量着:这样就差不多了吧?这娃看起来挺老实的,没什么心眼……
忽然宋阮泪眼“唰”
地就下来了,小溪似的潺潺流淌,哭得鼻尖都红了。
江知也:“!!!”
他也没料到居然会把人吓哭。
说到底这只是个性子绵软的半大少年,不是那些江湖老油条,犯不着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吓唬……失策了。
江知也无措片刻,拍了拍小大夫的背,笨拙地安慰道:“别哭了,没那么严重,过几个月就放了你。几个月而已,一晃就过去了……你、你再哭就多关一天!”
宋阮的眼泪顿时止住了。
这才对嘛。
江知也递给他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给新收的小弟布置了第一个任务。
“喏。按照上面的方子给我抓一剂药过来,多跑几个药材铺,分开买……你能不能擦擦手,字都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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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阮虽然爱哭,但还算靠谱。
从柴房里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就买齐了药材,混在给段泽买的药里,偷偷带了进来。
他来的时候,江知也正忙着折腾段泽。
段泽昏迷几日后终于醒了,无甚大碍,就是精神不太好,始终蔫蔫的,一句话也不说。
江知也正拿折扇挑着他的衣襟,当着屋里数人的面,命令道:“脱了。”
宋阮一个哆嗦,差点跪下。
段泽连眼神都欠奉。
屋外春光正暖,阳光从花窗里斜照进来,落在他眼底,却比北域的雪原还冷。
“你不脱,我可亲自动手了?”
小大夫越听越害怕,正打算悄悄溜走。
“来都来了,走什么?”
江知也仿佛背后长眼睛,“留下。”
宋阮顿时不敢动了。
江知也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虽师从百药谷,但被带回去之前是个流浪的乞儿,被熏陶了这么些年,说话做事依然带着几分江湖草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