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熙用兽皮包裹住陶罐从篝火上拿了下来,随即走到石桌旁,把黑乎乎的药汁倒进了赫尧的碗里。
其实这就是一碗凉茶,能清热泄火、滋阴润肺,对心烦气躁的人也有一定的安抚功效。
赫尧低垂下眼睫,看了眼那热气腾腾的药汁,嘴唇倏尔扯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我不喜欢喝苦的?”
温泽熙微愣,下意识劝说:“良药苦口……”
“啪—!!”
一巴掌猛地甩在了温泽熙白皙的脸上。
温泽熙被那掌力和身体的惯性甩出去半米,扑倒在冰凉的地上,他视线恍惚了几秒,随即就看见一滴殷红的血液溅落在地上。
他擦了擦裂开的嘴角,立刻直起身垂下头跪在赫尧面前。
赫尧看着他规规矩矩地跪着,不再反驳,也不再像之前几次般浑身包裹着藏不住的恨意和戾气。
像似忽然间学乖了。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身体往后仰去,姿态高贵,施舍般开口:“我提问题,你只能解决,懂吗?”
“是。”
“把药喝了,再去煮一碗。”
温泽熙闻言,抬头望着刚煮得沸腾的药汁,眼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但想着眼前这变态的手段,一鼓作气拿起碗就将滚烫的药汁干了。
“不服气,嗯?”
赫尧望着他那闹脾气的模样,嗤笑了一声。
“你知道有种刑法是给人灌下滚烫的水后再把他的舌头完完整整拔出来吗?你想试试吗?”
温泽熙忍着口腔和喉咙的刺痛,身体颤了一下,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开始煮第二碗药汁。
这次他用陶碗舂了一点“茅草根”
的汁,这汁水是甜的。
赫尧望着石桌上的两碗药汁,抬头看了温泽熙一眼。
温泽熙立马解释:“这是茅草根的汁水,很甜的。”
他的声音很沙哑,很可能被刚刚滚烫的药汁烫伤了。
制作陶器
◎不是他不相信温泽熙,而是陶器本就制作不易。◎
赫尧欣赏着他眼眸里因为烫伤而浮起的氤氲和水汽,终于大发慈悲撂下句。
“知道了,滚吧。”
“是。”
温泽熙小声应道,随后背起自己的小背篼离开了帐篷。
等离开帐篷,走远了些,他才回头望了眼赫尧的地盘,在那儿,沧渊和几名兽人把守着,从里到外一丝不苟地像似一座堡垒。
温泽熙攥紧了拳头,因为过分有力,指骨间发出了“咯咯”
的摩擦声。
月光下,他银色的瞳眸里正浮动着森冷的寒光,里面没有泄露出丝毫的杀气和恨意,只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