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严寒的冰雪终于从水泥地面上消散而去,水雾幻影之下,路面都有些扭曲起来。
明辉和北川在某一天,悄悄又去了一趟张潇然的家。
潇然家的房门已被铁链锁上,春日的风卷着残叶飘过,她瞧瞧回望了一眼张潇然家的后门,那颗大树已重新生长出繁茂的枝杆。
北京奥运会的吉祥物玩偶不知被谁挂到了最高的一枝上,静静垂着头看着凡间的一切。
明辉没有问她在看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心中保有的不信任,只是任凭时光如此诡异的流逝着。
拜年结束的星期五。
家里罕见的有客人来访,北川警惕地拉开门。
防盗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贝成山。
他成熟的面容上还残留有一丝稚气,表情仍旧与每次见明辉时一样,眉眼间全是歉意。
北川见状下意识地想关门,却被对方叫住:“我是来帮你的。”
她停下了关门的动作,心里忽然像是敲起了鼓,加速跳个不停。
她没由来感到一阵不悦,又不敢对警察学院的人显示出来,只好张望过去,漠然道:“明辉不在这里。”
“他……”
贝成山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不知道我来。”
北川身形一顿,还是给贝成山开了门。
开门的动机,并非是为了听贝成山为何要帮她,而更多的,是出于对明辉过往的好奇。
她很好奇,贝成山与明辉的哥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样子的事情。
热水递给对方时,贝成山才又说了一声谢谢。
她不想一直保持沉默,于是开口:“你说,要帮我什么?我好像没什么值得未来的警察帮忙的地方。”
贝成山听出她话里的排斥,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摊牌:“我知道你遭遇了很严重的校园暴力。”
见北川没有说话,贝成山继续道,“你应该是求明辉帮你,要他不再拒绝我的纠缠,好让你们学校的人以为我们两个人有关,而不敢再动你了吧。”
猜的很准,几乎不像是猜的。
厨房里洗剩下的碗面还往池子中滴着水,寂静的客厅内,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然后呢?你想让我别再求明辉了吗?”
她自嘲般笑了笑。
“是。”
贝成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个字很冰冷,但他说出时的语气却令她感到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