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澡的时候,窦莎感觉灵魂都升华了,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想了也没用,身边又没有手机,什么都做不了。
“大姨,你这搓掉的不是泥,是生活在我身上留下的包浆。”
大姨要笑死了,问窦莎是干什么工作的,窦莎想了想:
“我是火葬场里的化妆师。”
开朗健谈的大姨突然不知道该说啥好,她搓灰的手,甚至都明显迟钝了一下。
但是厉伊臣就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而搓灰大姨是在给她咔呲鱼鳞。
这大姨也太不见外了,她的身体是干净了,可是感觉灵魂受到了糟践。
搓灰是男女有别的,男的搓两面,女的搓四面。
窦莎侧身躺着的时候,正好看到隔壁床的厉伊臣也在侧面躺着。
四目相对,厉伊臣这辈子就没这么尴尬过!她呆若木鸡,直接傻掉了。
窦莎嬉皮笑脸地打招呼:“你好,我是o838!”
她说的是自己手牌上的号码。
厉伊臣干脆闭上眼,装聋作哑。
终于,全身都搓完了,窦莎起身,看到厉伊臣起身坐在她那张小床上,厉伊臣突然就大声地哭了起来。
窦莎看了看厉伊臣的手牌,问她:“o9o9,你怎么了?”
窦莎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别哭了,你现在身上这多灰,咱们得去淋浴下面冲一冲。”
一想到现在脏兮兮的处境,厉伊臣哭得更凶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我讨厌你!”
窦莎问:“你是谁?你怎么证明你是你!”
在浴室里,大家浑身上下,除了拖鞋就是手牌,没有身份证、没有银行卡、没有手机、没有学位证、也没有房本……
“o9o9,你就把我当成是一个陌生人就好,咱们褪去所有身份,坦诚相见,聊一聊不行么!”
“可是,”
厉伊臣哽咽着说:“你是李铮的老……”
窦莎打断她,没好气地说:“在女澡堂,不要提男人这种脏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震惊和不理解占据了厉伊臣的小脑瓜,这个窦莎说自己老公是脏东西?!
厉伊臣已经忘了自己刚刚为什么难过了。
傅榴樱和厉太太听到动静也都赶过来了,厉太太看到窦莎之后立马进入防备状态,把自己女儿护到身后。
傅榴樱被夹在中间,解释道:“厉阿姨,其实莎莎姐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厉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傅榴樱一眼:
“你妈是怎么进橘子的,你都忘了!你是缺心眼么!你这孩子这段时间做了太多离谱的事,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