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小护士点点头:“用通俗的白话说,差不多就是这样。检察官先生,病人那里还有别的情况,我先回去了。”
待小护士离去,闻序吸了口气,舌头顶了顶腮,转过身一手叉腰,面向方鉴云。
“回家吧,”
闻序捏了捏发紧的眉心,“明天在办公室,随时等我消息。”
方鉴云一怔:“我不用跟着你了?”
“接下来要应付的人很多,对你而言接触这些都太早了。”
闻序摆摆手,“看你这小身板也是个熬不了夜的,抓紧歇着去吧。”
方鉴云沉吟一瞬:“也好,那辛苦你了,明天见。”
闻序嗯了一声权当回应,转身就往医院里大步走去。方鉴云也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迈开步子,没过一会儿,手机传来震动。
他边走边拿出手机解锁,点进短信界面。
几秒钟过后,方鉴云脚下却猝然刹住,整个人仍维持着低头看向手机的姿势,嘴唇却抿紧成一条直线。秋夜的风猎猎地吹过青年的西装长裤,他站在风口里,仿佛寒冬来临前寂寥倔强的枝杈。
一夜转眼间过去。
天光熹微,照亮了整片联邦首都的土地。寸土寸金的老城区中心,一座独立圈地的西式私人府邸的外院大门缓缓拉开,随着大门旋转,门上纂刻着的一个笔力虬劲的“楚”
字逐渐沐浴在光辉之下,泛起黄铜色的古朴雅致的光。
五分钟后。
穿着睡袍的楚江澈在佣人的指引下来到一扇门前,房门推开,坐在沙发上的赫然是方鉴云的身影。
“在雪茄室抽普通香烟,不算没礼貌吧。”
楚江澈在对面沙发坐下来,示意佣人退下,看着方鉴云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靠尼古丁止痛,不仅伤好不了,肺也坏了,得不偿失。”
方鉴云向后一靠,清瘦的身子仿佛要陷进柔软宽大的沙发里,脸上似笑非笑。
“医生说的那几种药我又买不起。”
方鉴云道。
楚江澈皱眉:“你现在是方家少爷的身份,实在不成,我也可以帮——”
方鉴云歪了歪头:“欠你们这么多人情,让我怎么还?我可不想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啊。”
话说到这,楚江澈便知道关于这话题的谈判又一次无疾而终了。于是他无奈地点点头,开门见山道:
“说正事。昨天的短信看来你已经收到了。”
方鉴云的肩膀忽然卸了力气似的,松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