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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第1页)

苏桦是个不地道的人。这是张宽观察了好几个月得出的结论,虽然以前苏桦跟着他跑前跑后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小子阳奉阴违,并没有真正对自己好过,初中时不说了,高中老爹嘱咐苏桦看着自己,他哪里是真正的帮助他,他只帮他抄作业,帮他考试做弊,从没真正想过他好过,要不是自己真下了功夫,现在指不定在街头游荡着呢。还有苏桦的各种笑容,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是装出来的。

张宽知道苏桦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可张宽不是苏桦,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对苏桦,有的时候可是真的在对朋友,就像那个钢琴。要不是为了苏桦,他才不发神经买了折磨自己。

可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地道过。

进了校门后,就跟不认识自己一样,见了都装着没看见,还有再看看苏桦现在的那个样子。

原来的黑眼镜也不带了,头发也不是过去那个一成不变的小平头了,剪得短短的,还用发胶打起来,再穿一条修身的牛仔裤,显得两条长腿异常的挺拔,再加上苏桦随了他爸的好架子,宽肩窄胯,现在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除了瘦点,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这样的苏桦是华丽的,甚至可以说是引人注目的,他原本精致的五官,再配上一点小忧郁,这样的苏桦是勾人的。

勾人的,这只是张宽心里对美的一个形容词,他把这个词遍用于和他有交集的各类女人,当然这词之前绝少不了一句粗话,真他妈的勾人。但在这里,他绝对不会把它扩大化再做什么样的引伸。那绝对是高估了张宽。

有的人成长成形,也许只是一个瞬间,就像十岁时的苏桦,有的人一直在成长的道路上糊涂前行,就像现在的张宽。

站在迎新晚会的场地上,看着面貌一新的苏桦,再听着站在旁边班里刚认识的女生不停打听那个站在墙角的华丽的男孩,张宽只是心里不忿,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不自在。

“那是谁?”

“听说是信息学院的,刚进门,就炸了锅。像个原子弹。”

“看着挺有钱,你看他穿的,那裤子我知道,一条差不多能抵我一柜子了。”

“刚才我去和他打招呼,人家只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就电力十足,什么时候也能认识一下就好了。”

“妈呀,刚刚那女的请他跳舞,被拒了,真他妈的过瘾------”

可这样的苏桦偏偏就敢当他是空气,当他不存在。尽管他们之间只离了不到五米远,张宽为了引起苏桦的注意,甚至故意上了两次厕所,四次从他面前走过,也没听到一句半句的招呼。

张宽当然不服气。什么时候也轮着苏桦把他踩脚底下了。他知道苏桦的七寸,总是一打就着,常常是准、稳、狠。

苏桦找了一份工作,校图书馆管理员,下午6点到晚上10点。

工作来的并不容易,他是新生,又没什么经验,是站在借书窗口和那个大四的学姐磨了半天嘴皮套了半天近乎才得到的工作。这还是托了苏桦正好是学姐喜欢的型,苏桦一低头一浅笑,把学姐三魂勾去了四魄,没坚持多久,学姐就彻底地放弃了抵抗,硬是把留给自己老乡的工作给了苏桦。

学姐说,像学校类似的工种都是给那些特困生的,除了这里,还有宿舍的管理员什么的,学姐说着还撇了下嘴,解释说就是打扫宿舍卫生什么的,所以这里的工作有多抢手,明白了?

苏桦当然明白,所以一听说学姐答应了,忙拉着学姐说请她吃饭。

饭是在学校的大灶上吃的,一人一份炒饭。学姐姓陈,在图书馆干了两年,头一年,也做过宿舍管理员。

“好干吗?”

苏桦问得有些胆怯。他知道应该是什么答案。

“你说呢?第一年,什么也不懂,再说我是穷地方出来的,本来干干也没啥,可扫着你同学用过的卫生纸,拖着你室友吐出来的瓜子皮,事情就是想干也干不下去了,后来,我宁愿坐公车跑十里地去打扫那里的卫生,也不打扫跟前的。”

这是苏桦步入崭新人生的崭新一课。

他需要钱,需要挣钱。尽管他刚买的那条牛仔裤花掉了近两个月的生活费,而他带来的卡上还有很多张宽一直窥视的数目。他还是需要钱。

他没有太多的途径。因为学姐在这里都是老一辈了,还万分珍惜图书馆的工作。而对于苏桦,只一份工作显然是不够的。

除了这个头痛事,更让人头痛的是张宽。

自从打定了主意不理张宽,开始展新生活之后,张宽就粘上他了。不但顺利地打入了苏桦的宿舍,还让那几个人认可了他的新身份,他不是什么苏桦什么叔叔的什么儿子。他们俩打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还近得就住在楼上楼下。

这是多么深的渊源啊。

这也几乎是除了苏桦之外剩下的人同时发出的感慨。

这是多么深的纠葛啊,苏桦默默地想。

上了一天学,再打上四个小时的工,回来还能看到张宽,是苏桦人生的最大不幸,可这种不幸成天上演着。

张宽有一幅好嘴,还知道投其所好,老大的蓝球、老二的零嘴,老五的女人,几手抓,几手抓的到位。苏桦甚至找不出借口和张宽翻脸,哪怕有一点点苗头,还没找到火源,先让宿舍的这一帮子内奸先灭了。

张宽把这里当成了第二据点,够三个人扎金花,跑得快,四个人升级,拱猪,再多点勾鸡、双扣,南派的北派的全部四海汇聚,发扬光大。本着大好学生进来的几个人不到几天就被张宽腐蚀了个彻底,红里透着黑。

还好,张宽混到再晚还知道回去,因为新生总是有那么点胆怯的,点名,查房,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把这帮猴崽子吓得屁滚尿流。

这也是能让苏桦还安然和张宽保持着面和心不和的一个因素。

自从八岁时的那三个晚上,现在要让苏桦和张宽躺一张床上,是足足可以把苏桦吓掉了半条命的。高三的那个晚上,苏桦是不把它归在任何一类的,哪怕自己真的是握着张宽的手,又贴着自己脸整整体味了一个晚上,那个晚上,是苏桦朝圣的路途,四肢打开,五体投地,心无浊物。

苏桦的秘密是隐晦的,见不得人的,甚至连苏桦自己都认为是荒唐不堪的,他相信一定是自己身上某根神精搭错了,乱码了,才会做那样一种荒诞不经的梦,还越做越上瘾。虽然现在梦境越来越长,也越来越清楚,光着下身的张宽,勃起的硬物,以及不知是眼泪还是浊物的混和体,这都让苏桦的洁癖越演越烈。

好在早晨的浴室是没有多少人的。苏桦总是在浴室开门的瞬间挤进去,然后用力地揉搓着梦里使用过的器具,那种肮脏的想都不能想像的地方,自己东西竟能那么的畅快淋漓进入,还有那入仙入道般的快感,在梦中无限升华,这样的他是肮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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