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血头晕眼花,上车就睡觉,季胤欲言又止,我闭上眼隔绝他的视线,暂时还没想好怎么惩罚他,所以我还不能跟他有任何交流。
回到公寓,季胤要去给我放水洗澡,我叫住他,“把衣服脱了。”
“现在?”
季胤诧异道:“我……”
“脱!”
季胤把外套扔到一边,解开了衬衫纽扣,上身肉体健硕有力,几乎没什么痕迹,肌肤光洁平整。
我靠着餐桌,倒了杯水,晃了晃,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没问过你。”
季胤的视线偏向季煜,他察觉到季煜的情绪不太对,抿着唇,道:“问什么。”
我盯着杯里的液体,平淡道:“我十三岁上我的时候,爽吗?”
“……”
季胤的脸色不大好看,“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知道。”
沉默了几分钟,季胤说:“我不想回答。”
“敢做不敢认?”
我说,“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年我们刚搬回北京,你说送我去上学,结果前一天趁我睡觉操我,亏我那么信任你,每天被你操还要坚持睡你旁边!什么狗屁只有你能进,我后来跟别人睡你怎么又不说了?”
季胤攥着手,只当季煜在翻旧账发脾气,便没有接话,没有任何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打算就这么无声地承接完季煜的怒火,然后像往常一样翻篇。
我没让他继续逃避,将手上的水杯重重掷到他身上,砰地一声,玻璃杯从高空掉落,玻璃渣混着水渍碎成一地。
季胤诧异地望着我,我说:“我现在让你跪,你跪不跪。”
季胤没有一丁点的犹豫,甚至没扫掉玻璃碎片,直直屈膝跪在了上面。
最了解对方的人都知道怎么让对方心软,我不甘落后,对着他也直接跪了下去,季胤立刻用手掌撑住我的膝盖把我扶正,隐隐地恼道:“干什么?”
我低头看他,说:“为什么骗我?”
季胤一愣,下意识反驳:“我没骗你……”
我慢条斯理地,“我为什么没被送去监管学校,不是因为杨靳棠吧。”
季胤道:“谁告诉你的?”
我盯着他,“原来是真的。”
“……”
死一般的沉静后,季胤面上浮现出一丝轻松,说:“你早晚会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点点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不用,”
季胤的眼神里渐渐充满了坚定,“难道你怪我吗?”
我凝视着他,摇头说不。我从生下来就没什么选择权,苟且偷生一样的长大,只是因为我是个双性人,如果季胤没有陪我一起吃苦还好,那样我起码可以名正言顺恨他,闹成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大吼说你就应该把我送进去自生自灭,又或者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强上我,我清楚那时候做什么都没用。
恶心,十足的恶心,事实摆在我面前,让我过去自作主张的报复变成笑话,季胤是抱着什么心情看着我跟别人离他而去的,我无法想象。什么真爱,什么仅此一次的机会,那是由说不出口的真相转化而成的妥协。我听见我的声音在漂浮:“我累了。”
疲乏感席卷了我,我踢开地上的碎片,身形晃了晃,季胤一惊,立马站起来,我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讷讷地:“别碰我。”
季胤僵硬地收回手,默然片刻,道:“对不起。”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虽然我不知道我在为什么而伤心。我愣愣地摸了下脸,季胤不敢碰我,我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