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蝉在原地愣了半晌,光洁的额头上,他温热的指腹停着,那般的温润。
她的耳朵微烫,低首道:“不疼了。”
那日在溪边,他身上好闻的淡淡檀木的香,以及温热宽大的怀抱,让她眷恋不已。
为她上药时的温柔,她迄今不能忘怀。
谢韫的眼神清亮,语气清雅,回身道:“跟上。”
沈小蝉抬起头来,又看了眼苍翠欲滴的雪莲花,顿时松了口气,提步跟着他走到草芦前。
日头暖暖的相照,谢韫纤长的立在木桥板上,望着草芦前的一汪春水。
这条木桥板,沈小蝉很喜欢,很干净,这是通往草芦的必经之路,弯弯绕绕的共有三条方向的路,四周环水,还有竹林包裹。
这里真是无比清雅之地,很适合他居住。
谢韫微微侧首,淡笑道:“小儿想问我什么?”
沈小蝉站在他纤长的身旁,只能仰着头望着他。
他足足有八尺多,按照现代的计算,足有一米八多,而原主这副模样,顶多一米五五,两人形成很萌的身高差。
她甚至觉得谢韫能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抱起,举高高。
“咳,我是想问先生。为何朝廷的十万大军要从此处过呢?”
沈小蝉还以为这个世间很和平,但似乎,不是她想的那般美好。
谢韫只是负手在身后,竹林间柔柔的风儿拂过,他灰白的衣袍微微吹动着。
“东都与南域,打了整整十年的仗,彼此不分胜负。眼下,南域连失了两个州,东都将士士气正盛,国主下令趁胜追击,要再取南域的沄州驻守。若要去沄州,必经此处山头。”
故而,朝廷又追加了十万大军派遣去沄州,意图一举攻下南域。
沈小蝉略有些愣愣,没想到谢韫也会关心朝政大事。
“而,南域的将士欲要进我东都,亦要从此处过。”
谢韫的脸上带着清雅的笑意,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沈小蝉沉思了一下,说道:“那是不是之前南域的将士们已经来过了?他们为什么不向村民们讨要粮草呢?”
真是太可气了,人家敌军都不剥削咱们,可自己人却要如此!
谢韫将唇抿成一条线,淡淡道:“听闻去年有来过。但那时,我还未曾来这里居住。故而,我想村民们也应该送了粮草去。”
沈小蝉狐疑的看着他,谢韫原本不是这里的人?
“两军交战之际,必然谨慎顾虑。”
谢韫忽而启声,望着平静的湖水轻笑了笑。
沈小蝉有些捉摸不透他,但见他已缓缓提步回到了草芦内。
她去后院拿了锄头,又看了眼天山雪莲花,就穿过竹林,回家了。
李氏正在将清洗好的衣裳,拧干了,晒在树枝上。
“娘亲,我回来了。”
沈小蝉把锄头放在一旁,拍了拍身上的土。
“蝉儿”
李氏见女儿回来了,忽而又剧烈的咳嗽了数声。
沈小蝉连忙问道:“娘亲的药可煎了,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