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蔡婆婆震慑的闭了嘴,马车重新出发,很快驶入雍都。
木香有些激动的往外看,谢玉瓷却一直靠在马车壁上。
蔡婆婆说的冠冕堂皇,乍然一听很像那么回事。
但那话,是骗傻子呢!
十三年前她跟娘亲被赶出谢家,这么多年没有任何联系,十三年后她刚及笄便惦念了?雍都谢家,百年望族,荣宠尊贵的老夫人能缺她这份孝心?
垂眸瞧着手腕上云隐婆婆送她的碧玉镯子,谢玉瓷神色了然。
谢家要接她回去做什么,她能猜到几分。
不过这一切正和她意,即便蔡婆婆不来,她也要来雍都谢家一趟。
她回到谢家,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到了谢府门口,看见朱漆大门和两尊石狮子,谢玉瓷再度想起十三年前。
当日天降大雨,而她正发着高烧,母亲请爹找大夫,可没等到大夫,却被谢府的下人绑着塞进了马车,丢在了城郊。
母亲拼死救活了她,可自打那时起便落了病根,早早逝去。
角门打开,回忆戛然而止。
谢家很大,整个宅院足足占了半条胡同,而内里更是普通百姓难以想象的奢华。
前方府邸,花柳夹道的游廊串联起中、东、西三路的院子。时值春日,芳草葳蕤,处处生香。
府邸后为花园,亭楼掩映,湖光精致,兼具北方庭院的大气和南方的雅致。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百年的积淀。
就连走在谢府里的下人,下巴都抬高了三分。
蔡婆婆脚下生风,神色得意。云岭山那穷乡僻壤如何能跟谢府比?便是这阵仗,都能吓死她们!
木香显然有几分被惊到,神色不安。
谢玉瓷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清冷,“站直了。”
木香立时挺直了脊背,心中不安锐减。
谢玉瓷点了点头,跟着蔡婆婆进了东院,老夫人住的承荫堂。
府上众人显然已经听说谢玉瓷回来了,承荫堂里人不少,尚未到正院,便听到里面阵阵说笑声。
一个姑娘的声音银铃般欢快,“大姐姐快到了吧?”
那村姑呢!怎么走的这么慢,快过来让大家看看笑话!
另一个姑娘也笑,“怕是进了咱们谢府,腿软走不快。”
“在山里,这个时候是不是正锄地?大姐姐岂不是种地的一把好手?”
谢玉瓷便踩着这些说笑声,进了承荫堂正院的大门。
她进去的瞬间,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月白色莲枝纹衣裙的谢婷芳跟见了鬼一般,盯着她问,“谢玉瓷呢?”
另一个淡青色衣衫的魏贞青则脱口而出,“你是谁,怎么长这样?”
蔡婆婆连忙道,“婷芳姑娘,贞青姑娘,这是玉瓷姑娘。”
“玉瓷姑娘,快给老夫人和夫人们见礼!”
她连连招手。
她竟是谢玉瓷!
蔡婆婆出口的瞬间,满屋子的女眷都愣住了。
没有人想到,谢玉瓷竟然这么好看。
来之前府上的女眷悄悄议论过,云岭山如何跟雍都比?那谢玉瓷定然衣饰不堪、形容粗鄙。
可她们只猜对了前一半。
衣裳是朴素的,没带什么繁复的首饰,可一袭白衣清泠泠的站着,肤色如瓷、红唇青黛,那张脸便是艳色无边。
谢府的女眷,便觉得心头被重重一击。
一个村姑,她能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