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爱上中文>李强和林凤 > 第二章(第1页)

第二章(第1页)

南宋绍定元年(公元1228年),距当今圣上赵昀登上皇帝宝座前后有五年了,权相史弥远专政也达二十年之久。

二十年来,南宋朝庭的生死大敌——金国,正忙着应付在他西北部崛起的蒙古人,但也还不时派兵在金宋边境上游走威胁。以此来警告南宋小朝庭:不要轻举妄动。

朝中掌政的史弥远,对外采取苟且偷安的宗旨,对内则费尽心机巩固权势。

自开禧二年(公元1206年)的北伐失败以后,宋、金两国由于国力基本相当,一直是打打和和,磨擦不断,谁也奈何不了谁,都无力打败对方。倒是使得两国的国力日下,欲振难为。

嘉定七年(1214年)蒙古侵金后,南宋朝庭次年就断绝了每年三十万两匹的输金岁币。以至金国因连年战争的巨额消耗,急需南宋岁币补充而累催不果,再加上试图向南扩地以稳定局势巩固国基。终于在嘉定十一年(1218年)春举兵南侵,要迫使南宋再按和议恢复朝贡。

宋军在两淮、京湖、川陕三条战线发起反击,双方互有胜负,战争打得黏着拖沓。直至嘉定十六年(1223年)金宣宗病死,宋、金两国才像两个打得精疲力竭的市井流氓,谁也没有打败对方,气喘吁吁地休战了。

当然,金国除了耗费大量本就所剩无几的库银外,并没有达到重新收取南宋岁贡的目的。

南宋朝庭也不好过,战、守、和的朝议没完没了;前线将无守意,军无斗志。弃地丢城的败报连续不断,连军事重镇大散关都多次失陷,四川兴元府(陕西汉中)也一度失守。

这场保卫战,使南宋本就空虚的国库更是雪上加霜,几乎消耗一空。

近年来,南宋朝下更是主张“联蒙灭金”

,全然不知一旦面对比金国军队更强大的蒙古兵时,南宋将会陷入一个怎样的境地?除了有数的三、两个人外,“唇亡齿寒”

的道理竟然再无人明白。

南宋朝庭的达官显贵们,以为靠着一纸和议就能取得长久偏安,只顾着苟且偷安,醉生梦死,根本不思作为。以各种名目巧立苛捐杂税,搜刮民脂民膏,以至于天下民穷财尽。

这期间,朝庭对山东、江淮的红袄军先是采取笼络,后又视其为羁縻州,最后则完全断绝对江淮义军的支持。

当然,许多所谓义军也实在不争气,比如当时势力最大的李全,就变成了亦兵亦盗的军队。无战事时抢劫、强奸、烧杀所在地的平民百姓,比之金兵对百姓的残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风头不对时便降金,蒙古兵过来时便降蒙,抢掠不到粮草时又归宋。宋朝庭对他们的时降时叛,也是不胜其烦,头痛万分。

这期间,朝庭所发行的纸币——会子(北宋和南宋前期发行的叫“交子”

,南宋后期发行的叫“会子”

)——已经缩水了八成多。

这样一来,却是富的越发富了,贫的越发穷困。大量的土地集中到少数富豪名下,而捐税却又是按人头征收的。最苦的是无田可种的平头百姓,各地的农民逃捐、逃税,纷纷涌入各大都市,各处城镇的乞丐日渐增多。

许多地方田地大量荒芜,甚至于有数十里、上百里,甚至于千里无人耕种的现象。各地的饥民饿极而烹食小儿的事件时有发生。

这期间,南宋境内许多地方的百姓,因为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与其被冻饿而死,倒不如奋起反抗,自己赚得一条生路来,故而各地的起义不断。

这些起义军没有树立明确的政治目标,所以一开始轰轰烈烈闹得有声有色,穷苦百姓踊跃参与,短期内就声势大振。可稍有一点成果后,却因起义军没有稳固的根据地而又不事生产,很快变成为四处就食的强盗队伍。再到后来,则演变成了杀掠的流寇。这样一来便大失民心,不但宋朝庭派兵围剿,连各地村寨的百姓也为了保护自己,而配合官兵对起义军进行无情的打击,使起义军很快就被镇压下去。各处被镇压的起义军,除少数残部逃得性命,待官兵走后就成了占山为王的强盗土匪外,其余的则被剿杀殆尽。

不过,我们大宋朝的老百姓也确是良善得很,只要天下不再大乱,只要不必提心吊胆的携老扶幼逃难;只要赋税高得还能接受,能留下一点赖以活命的粗粮,不被饿死;只要……反正,只要有一线生机,自己还能勉强活下去,能忍就尽量忍着。

有那些实在不能忍的人们,则逃。逃到可以生存的地方,那怕是再偏僻、再险恶的穷山恶水也在所不惜,只要能生存下去就行。

还有一些身无分文,或是年老力弱无法逃、也无处可逃的,只能躲在山野间等死。而那还有些气力的,则铤而走险,干那没本钱的买卖。以至于打闷棍、背娘舅的小蟊贼多如牛毛,使得天下各地道路不靖,行旅艰难,各种各样的商品流通渠道大为不畅。

这对于本来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平头百姓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这时是阳春三月初的一天,艳阳高照风和日丽。那方向不定、时大时小吹来的春风,对衣衫单薄的人来说,吹在身上也还是觉得挺凉的。

太阳已经升起将近三丈高了,把风都晒得有点儿暖意。它普照着天下的一切,也照着下面——福建路西部山区西北角上——的一个小山谷。

山谷中的小溪边,似乎有条被杂草淹没的小径,有两个人分枝排草,不紧不慢地缓缓而行。

这两个人都穿着缀满了补钉,染成青灰色的粗麻布两截衫裤。他们腰带上挂着柴刀和一个竹编的箭篓,篓内装着十多支削竹为杆、笋叶为羽、磨骨为矢的竹箭,手里拿着已经挂上了弦的粗制木弓。袖口、裤脚用草绳扎着,脚穿着笋叶为耳的稻草鞋。

领先用木弓打草前行的是个十六、七岁,姓陈的敦实少年。他壮如牛犊,浓眉大眼,身高约有四尺六(约一米四)左右。他叫三富,小名三儿。

满脸笑容走在后面的,是位编着根粗长辫子的大姑娘。她也只有十六、七岁,姓沈,名叫南凤,因为聪明灵黠还生就一双巧手,又长得甚是惹人喜爱,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能说会道讨人喜欢,家里和村中的人都亲切地叫她凤儿。不过,她与从小玩到大的三儿不大得劲,两人喜欢混在一起,又似斗鸡般的见面就吵。三儿笨嘴拙舌的,每次争执吵闹都以落于下风失败告终。

凤儿高挑的身材比三儿高了小半个头,瓜子脸配着一对凤目,小巧的鼻子时不时地会皱一皱。笑起来时脸上现出两个酒涡,口中露出整齐细白的牙齿。刚发育的身体略微显得单薄了些。

凤儿哼着山歌、信手甩着木弓,迈着轻快的脚步,东张西望悠闲地走着。反正前面有三儿顶着,自己万事不管,只要跟着走就是。

走在前面的三儿突然止步,凤儿手中的弓差点儿戳到三儿的背上。她吃了一惊,收住脚步,歌声徒止。

她抬头朝前看去,一边从后腰上挂着的竹篓里抽出一支竹箭搭在弓上。

三儿稳稳地站在前面二步,双手拉弓搭箭瞄着前方。

凤儿赶紧侧移半步,闪在三儿旁边以便看清情况,举起拉开的弓,准备射出箭。

溪边的灌木丛中,缓缓走出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站在二丈开外,左手举着一块鲜红色的东西摇晃,口中又急又快地大声说着什么。可惜他们听不清楚。

这人的打扮怪异:多处破烂兰黑色的两截衣裳与现时人们的穿着完全不同,上衣中开襟,一边衣襟钉几个黑色的,圆圆扁扁的东西,钻过另一边衣襟剪开的小缝穿在身上,衣服的袖口也收着。腰扎牛皮束带,下身同色裤子,裤管宽大,脚下穿黑布面鞋。

这人短短的头发,胡楂子老长,看长相不过二十来岁。高五尺五六(约一米七),猿背蜂腰,粗眉毛,长方脸被晒得又红又黑。左肩上斜挎一个淡黄色的包,腰左边挂了一把装在木刀夹内的鹰嘴柴刀,右肩斜背着一枝嵌在木柄上的双排铁棍,包和铁棍的背带成十字交叉在胸前。

他右手提着的,也是两根并在一起安在一块曲尺形木块上的短铁棍子。

这人看他们用弓箭瞄着他,把那短铁棍插到腰间,又放慢了声调说起来,一边还比划着双手。

两人这次隐约听懂了些,好像是问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住在哪儿?等等。

这也难怪,三儿和凤儿在横坑村中长大,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最远也只到过十多里外的庵杰村。不过,听这人现在讲的话,似乎以前到村里收购山货的人与长辈讲话时有说过,那时他们并没有在意。

那人说了好半天,从他话中的片言只语和手势中,三儿和凤儿连猜带懵,总算明白了一些:这人姓林,名叫强云。到山上打猎迷了路,现在是要跟他们去村里,讨要些吃的东西。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