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眼裡明明看得是別人,腦中心中卻還是她?穆景行收回視線再次闔上雙眼,暗暗緊咬牙關,兩額青筋暴起。
那姑娘見狀不解,蛾眉微蹙,猜想著是否自己太過矜持,沒學會樓里那些姐姐們撩人心弦的嬌嗲?
想及此,姑娘先是將臉輕輕靠在穆景行的肩膀上,看他還沒反應,便水蛇似的翻了個身兒,直接倒在他的大腿上!
嗲一聲:「大哥……」
大哥?穆景行心下倏忽一顫!睜眼的同時抽出下身,將那姑娘猛地按在絨毯上,自己則翻身一躍,覆上了她的身!
「玖兒?」穆景行重重的喘息著,細端身下的女子。
自欺欺人了片刻後,他的意識逐漸恢復,喘息也漸漸趨於平穩。隨後眸中顯露出極度的失望,既而移開身子,滿是厭棄的將那姑娘推開。
「出去!」
「可是,公子……」
「滾!」穆景行怒瞪著她,厲喝一聲。
那姑娘知道再多說也無用,嚇得抽泣著拾起外衫,掩嘴跑了出去。
穆景行坐在桌前沉默了一會兒,雙目失神。之後拳頭一攥,遽然拿起桌上的酒壺拔去壺蓋兒,對著口中就是一頓猛灌!
壺空了,他怒砸到對面遠處的牆上!那銀壺發生「叮噹」一聲清脆的響,之後彈開摔落在地上。
而此時的穆景行,雙目發紅,透著肅殺之氣,全然不似平日的溫文儒雅。
如今他徹底看明白了!對佩玖,他沒有一日是將自己擺在哥哥的位置上的。
幼時的她,那般可愛。他想要好好對待這個繼妹,可她竟只與櫻雪和濟文濟武親近。他氣,明明是她娘占據了他娘的位置,他都原諒她了,她居然還如此不受抬舉!
長大後的佩玖,出落的越發嬌媠。而且轉了性似的,開始粘他,討好他。一下便令他將心中壓抑已久的親好之意釋放了出來!他戴著「大哥」這頂高帽子,可以方便的照料她,親近她。
然,試問每一次摟她時,當真是哥哥摟妹妹的心思嗎?
若是,又豈會令那些邪念如滋養了春露似的瘋狂生長……
離開德海酒肆時,穆景行已是副醉玉頹山狀。恭六與趙德海架著他,送上了馬車,然後恭六坐回馭位副手,沖身旁的馬夫命道:「走吧,路上駛穩一些。」
他怕公子醉成這樣,會暈車嘔吐。
這一路上馬車駛的極穩,穆景行倒是沒吐,但嘴裡始終嘟囔著「玖兒」「妹妹」之類的話。恭六雖坐在外頭,卻也時不時的撩開門帘看看。聽到公子念叨這些時,不免皺起眉頭,隱隱意識到一絲不妙。
馬車自偏門駛入,徑直行到玉澤苑前才停下。恭六攙扶公子下了馬車,直接送去寢室。將穆景行扶到床上,恭六拿濕巾給他擦了擦臉,然後便蓋好薄毯退下了。
恭六剛帶過門去,穆景行便從床上起來了。
原本他的確已失去大半的意識,但下車後吹了風,方才又被濕巾一擦,突然清醒了不少。他披了件斗篷,想去花園裡坐坐。不知為何,此時睡意全無。
來到花園,穆景行情不自禁的往東看去。一牆之隔,便是佩玖所居的汀蘭閣。
亥時了,她睡了麼?
回過神兒來時,穆景行發現自己的腳竟已自作主張的往東走了兩步!他先是怔了下,既而自嘲的笑笑,乾脆正大光明的往東走去。
走過月拱門,他看到對面的窗子暗著,眼中的神采頓時散去,只余無邊的落寞。她睡了。
就在穆景行準備轉身回去時,眼前驀地掠過一道粉影。迴廊的欄凳上坐著的,正是佩玖!
他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兒。
「玖兒?」
聽到有人喚自己,佩玖回頭看,見站在月拱門下的是大哥穆景行。驀地臉一紅,吞吞吐吐的應道:「大……大哥。」想到下午那幕,她還是感到有些窘迫。
穆景行大步朝她走來,佩玖也從欄凳上起來,拽了拽斗篷的前襟,「大哥剛剛回來?」
她知道穆景行今晚回的很晚,因為直到大家準備回房休息時,門房來回稟說大公子還未回府,請示要不要晚些落鎖。
穆景行沒回答,卻是徑直走到她跟前,帶著兩分責備的意思說道:「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頭吹風?」
「呃,那個……」佩玖含含糊糊沒說出什麼理由,倒是臉微微泛紅的將頭垂下了。其實她只是睡不著,可因著下午的小插曲現今對著大哥說話,總覺有些尷尬,話就在嘴邊兒卻說不利索。
「瞧,臉都凍紅了!」穆景行詰斥一句,伸手摸了摸佩玖的臉蛋兒,正微微發燙。
佩玖向後撤退半步,猛地躲開穆景行的手。其實這些小動作放在平時都極正常的,可今晚就莫名的彆扭。不只是下午那幕,還有她聞到了大哥身上的酒氣。
但意識到這個抽離動作有些傷人後,佩玖又忙笑笑,打算化解這個尷尬:「大哥,你在這兒等下!」說罷便轉身回了閨房。
穆景行透過窗子看到佩玖房裡的燭台亮起,接著聽到一小陣兒翻箱倒櫃的聲音,之後便見佩玖笑嘻嘻的拿著什麼東西出來。
看著佩玖刻意藏在背後的胳膊,穆景行笑道:「你拿了什麼?」他已在盡力保持平時的溫潤樣子。
「大哥自己猜!」佩玖調皮的看著穆景行。她覺得自己擺出副玩鬧的性子來,便像個孩子,可以很輕鬆的化解今日下午的那場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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