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玻璃花房里亮起一盏盏星星灯,散落在花丛中,乍一眼看去像是星辰坠落花海,又像是骤然飞出的漫天流萤,简直美不胜收。
方锦年的心跳越来越快,被浪漫包围的她雀跃不已,她欣赏着星星灯下的百花,视线不知不觉重新回到元嘉炎身上。
两人视线相撞,她在元嘉炎眼中看到很多温柔和专注。
这一刻,她无比笃定,那样的眼神一定不会只来源于朋友,那一定还有其他深意。
就在两人对视时,玻璃花房外传来悠扬的小提琴曲,元嘉炎轻咳一声,率先移开视线,他再次拉住方锦年的手,大步往前走,“我们去吃蛋糕!”
从玻璃花房出来,是一处浪漫清新的天台餐厅,四周布置着鲜花彩,还用气球拼出了生日快乐的字样,中央餐桌旁有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正在拉小提琴的《生日快乐》。
方锦年看着这又土又浪漫的场景,心里真是又感动又好笑。
元嘉炎似乎很骄傲自己的布置,“喜欢我为你布置的生日会现场吗?”
方锦年:“喜欢!这才一个多小时能布置成这样,炎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元嘉炎乐得头发丝都在跳舞,“我本来就很厉害。咦?你刚才叫我炎哥?”
这么叫着,怎么听着有点生疏?
他小声嘀咕,“还不如和之前在病房里一样,叫我嘉炎呢!”
方锦年没有听清他的嘀咕,但是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不满意炎哥这个称呼,想到花房里元嘉炎注视她的模样,她试探着开口:“或者,我叫你嘉炎?”
元嘉炎的眼睛亮了亮,“好耶!以后就叫我嘉炎吧!”
方锦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开心,见他眼睛亮亮,又叫了一声,“好的,嘉炎。”
元嘉炎开心得都眯起眼了。
方锦年看着觉得好笑,入座的时候,她又把这个称呼在心里叫了两声。
以前连名带姓地叫没什么特别,现在去掉姓氏只要名字怎么觉得那么像是加盐?
要是在饭点里和服务员说一声加盐,他会不会以为是在叫他?
方锦年心情愉快,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吃完晚饭就是点蜡烛许愿。
方锦年双手合十,从前她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自己能够一夜暴富,现在她多了一个愿望,她想和元嘉炎一直这么快乐开心下去,无论是朋友,还是其他。想要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方锦年许完愿,吹熄蜡烛。
元嘉炎打了一个响指,下一刻,天空绽放无数烟火,绚烂多彩的光映射在天台花园,方锦年惊喜地站起来,忍不住跑到花坛边仰头看烟火在夜空中绽放。
空中的星星都像在为烟火而欢呼。
元嘉炎走到她身边,语带笑意,“这个生日会准备得太匆忙了,来不及通知更多的朋友来为你祝福,等明年,你的生日会一定会更加盛大!”
方锦年侧头看他,眼中已经有了湿润,“这样的生日会对我而言已经足够盛大了。”
元嘉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光,心里一紧,“以后,你的生日我都陪你过。”
方锦年笑着点点头,眼里的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元嘉炎张开双臂,歪着头有些迟疑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天台的风很冷,我的怀抱可以借给你暖一暖——”
他的话未完,方锦年已经迫不及待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这份生日独有的温暖。
方锦年闭上眼睛,再也不压制那些翻上来的酸涩,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从元嘉炎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珍视。
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根本不是不在乎生日,而是因为清晰地知道没有人会在生日这一天陪在自己身边才会装作满不在乎。
方锦年很少和朋友提起自己家,因为那个家早就支离破碎,不是她的家了。
方锦年小时候也有过幸福时光,作为一个小孩子她特别期待过生日,因为只有生日这一天才会有甜甜的蛋糕、丰盛的晚餐还有团聚的家人。可是在她11岁那年,爸妈所在公司的老板卷钱跑了,一家人的生活开始每况日下,家里天天都是吵声骂声抱怨声,连邻居过得好都是指责对方没出息的证据。
有一次夫妻两个吵完架冷战,砸坏了锁就负气离家出走了。方锦年放学背着书包回家,看到砸坏的锁和紧闭的房门不知所措。她给爸妈打电话,谁都不接,小小的她只能缩在门口,被走道的穿堂风吹了很久很久。
隔壁邻居晚上聚餐回来,看到她可怜巴巴小小一个缩在那里,赶紧带着她进了屋。也是这一次的经历,在她心里埋下了追求稳定和安全的种子,她也想和这对邻居叔叔阿姨一样,找一个永远不会失业的工作。
方锦年小学毕业那年,爸妈终于过不下离婚了,他们卖掉了老房子很快各自成家,方锦年成了没人要的孩子,除了按时寄来的生活费和学费,她连父母的一面都见不到。
那真是一段灰暗又无人在意的时光。
方锦年放假的时候常常会去从前住过的屋子看几眼,有时候遇到邻居阿姨叔叔休息,他们会邀请她去家里玩。方锦年拒绝不了那样的温暖,和邻居阿姨叔叔关系越发亲密起来,他们劝她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去大城市生活,他们来自d市,言语中时不时会提前这个大都市。
方锦年的目标渐渐明确,她觉得d市很好,她要去d市最好的大学毕业后找一份最稳定安全的工作。d大是国内重点院校,她开始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学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