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宅。
头上一片阴霾。
一刻钟前,四海赌坊差人送来了信。
小厮传信,夜宿花楼的儿子,却是在赌坊癫狂了两日,如今不但把带去的银子赌光,还倒欠赌坊一大笔银子。
晚饭前不交赎金的话,赌坊就会按照规矩留下手指。
按照四海赌坊的残忍,欠债一千两就要剁掉一根手指,那个逆子即将要被剁掉八根手指。
没了手指,如何科考?
可家里一时半会哪里能凑够八千两?
最初的愤怒后,宋思和高湘都在想办法凑银子赎儿子。
“夫人,库房里仅有八百两,您的饰也只典当出一千两不到。老爷那边把自己的私房钱一千两都拿了出来,可还是远远不够啊!”
高湘也是一筹莫展。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听话上进的孩子,有一天会去赌,如今还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
而这个银子是不能拖的,晚一步都能把儿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云来楼呢?问问老爷能不能腾挪出银子救我儿?”
六福叹气,高湘心里咯噔。
“怎么?老爷不愿意吗?”
“也不算吧!老爷自然是愿意的,可自从那日被青莲巷那帮人闹事后,生意大不如从前,并没有攒下多少银钱。”
高湘一愣,旋即对宋锦一行人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
她的指甲此时陷进了肉里,保养极好的脸此时有些扭曲。
“都是那个老贱人害的!她若不来城里,便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
六福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
紧跟着宋温雪在丫鬟陪同下进来。
“娘亲,怎么会这样?”
宋温雪用手帕抹着眼泪,心里愤恨不已。
看到女儿,高湘总算不那么烦躁了。
“还不是那个老贱人一家害的。”
“他们就是来克咱们家的。”
“自从他们进城后,你哥遭宋锦暴打不说,还丢了面子,也不知怎地,已经封锁了的消息,如今却传得全城皆知,说你哥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说他不配科考!”
“咱家的店不但损失五百两银子,生意也受损。”
“还有你,平白遭了全城人的嗤笑。花船的事,肯定也是那个老贱人给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