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类顶着一贯梦游似的表情,扭扭头,“没什么。”
美作玲将目光转向源二少,指着草灯说:“哎,源,你们家这个小和尚真是够忠犬的,无论我们说什么都不松口去找你过来。”
草灯少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丝毫没有被人当面告状的窘迫,一本正经地说:“少住持的修行不容打扰。”
美作一脸被打败的无力,然后伸伸懒腰,“好了好了,类平安回来了,终于可以回去了,再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下去,身上绝对会长毛的。”
草灯少年开腔,“浮草寺是清净修为之地,请不要与现世中肮脏浮华所在相比。”
“得得得,”
美作赶紧改口,“这儿是神明住的地方,仙容正大,不适合我这种俗人。”
说完,捶捶这几天因为睡不好而酸疼的颈椎,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东西回房。
剩下的几人也各自散开,只有西门看看花泽类,又看看源朝光,眼里有深思。
门被有节奏地敲了敲。正在换衣服的源朝光头也不回地说:“进来。”
西门总二郎拉开纸门,源二少回头瞧了他一眼,没做声,大喇喇地将脱下的和服扔到一边,套上裤子,低头系皮带——
西门关上纸门,直直地看着源二少光\裸的肩背上的抓痕,虽然并不明显,但西门还是一眼就瞧见了,一直到源二少开始穿衬衫,西门才缓缓地开口,一副随便的问问的样子,“源,你怎么会跟类在一起?”
“唔,碰到的。”
他随口回答,低着头扣纽扣。
西门没说话,房间里只有衣服的窸窣声,良久,西门忽然一扫一进门的低迷气氛,变得兴致高昂起来,“回去之后喝一杯?”
“唔。”
“阿司这段时间不知道又有什么大动作,他跟牧野两个人也够折腾人的,真是——”
源二少转头看他,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走过去,将西门总二郎逼到隔开房间的纸门上,手撑在他的脑袋右边,低头逼近他的眼睛,眼角眉梢都是戏谑,“想我了?”
西门总二郎干脆将身体全部的力量靠在纸门上,俊秀的脸上露出老练诱人的调笑,提起膝盖,暧昧地摩擦源二少的裤裆间。源二少黑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眼前风流无限的少年,低头毫不客气地衔住那两片丰润的唇,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攻城掠地,同时两手游走于少年美好的身体,两个人的动作渐渐激烈起来,但身后的纸拉门却不堪重负,啪一声居然整个儿被压出门框,倾倒到隔壁的房间。
打得火热的源二少和西门总二郎冷不防双双摔在地上,情\欲瞬间被浇灭,看着身下四分五裂的纸门,两个人对视一眼,忽然不可遏止地笑起来。
“算了,我回去了。”
西门推开源二少,站起来整整衣服,抬步朝门口走去。
源二少还坐在地上,笑得乐不可支。
拉开纸门,西门顿了顿,回头对源朝光说:“源,类跟我们不一样。”
源二少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笑意,抬头看着西门担忧又犹豫的表情,有点意外,因此久久没说话,探索着西门眼里的意味,然后揉着嘴角笑,漫不经心,却又掌控一切,“那又怎么样?”
西门垂下眼眸,“或许是我想多了。”
他走出去,关上纸门,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并没有看见另一边的花泽类。
再回到东京这个繁华魔都,都有这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源二少当天晚上就被他那帮狐朋狗友叫出去了,地点却不是他们去惯的“红”
,而是银座一家中等档次的酒吧,对于那帮嘴巴叼得要死的公子哥来说,这很不寻常。
源二少到达他们订的包厢,得到一致的嘘声口哨——
“哎,我的二少哎,这段时间上哪儿修炼去了?”
他们这一帮人中,就数伊集院嘴巴贫,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伤天害理的事儿却从来不少他的份。
源二少将包间环境扫视一遍,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换这地儿了?”
长谷川健司笑笑,“自然是有有趣的事了。”
说着将桌球球杆扔给他,“来一盘儿?”
源二少接过球杆,拿起来看看,依旧摆到一边,“算了,今天没状态。”
说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咕嘟咕嘟喝完,身子后倾,张开双臂靠上沙发,右腿优雅又嚣张地叠在左腿之上。伊集院笑嘻嘻地跟他挤坐在一起,哥俩好地勾着他的脖子,八卦地问:“哎,又换新人了?”
源二少不鸟他,他也不在意,“还记得成川雅吗?那个成川家的私生子?”
源二少挑挑眉。
“他被成川家除名了,要不是偶然在这里看到他,我还不知道呢。现在的他,跟以前那眼高于顶的模样可完全两样了,你要见到他,肯定认不出来。”
说到这里,伊集院感慨似的靠在沙发上,“虽说是私生子名声不好听,但怎么也算是成川家的小少爷啊,锦衣玉食少不了他的,虽然不可能继承成川商社,但也肯定不会亏待他吧,可是现在,啧——”
源二少模模糊糊地记起那个长相艳丽的少年,极度高傲又极度自卑,像长满刺的刺猬。
伊集院装模作样地靠在源二少肩上,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哭诉,“二少哎,造孽啊!”
源二少嫌恶地看着做戏的伊集院,冰冷的唇毫不留情地吐出毒箭,“滚!”
“来了。”
长谷川健司支着球杆,望着楼下的舞台,对源二少和伊集院说。
源二少站起来,随着伊集院走近玻璃围栏,朝下望去——如果不是长谷川的指点,源二少怕是绝对认不出这个染了银色头发,带着耳环唇环背着电吉他,一身朋克打扮的少年就是曾经傲慢倔强的成川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