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被这股冲击力量撞得往一边偏去,火辣伴随着血腥气味在口腔内快速弥漫开。
陆礼这一拳没怎么收着力,打得裴言安朝后踉跄了好几步。
“让他洗澡洗冷水,一天都不知道有没有一顿肉,你是养媳妇儿还是虐待?”
陆礼语气冷厉,盯着裴言安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把人剜下一块肉。
裴言安微微垂着头,被打中的那一侧脸很快有些明显地肿起。他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侧的伤口,浓烈的铁锈味和刺痛感让他的大脑越发清醒。
无话可说,他的确占了很大一部分责任。
初雪平日里骄纵娇气的神色和刚才脸颊通红嘴唇干燥的憔悴脸庞在裴言安脑海里重合在一起,细微缓慢的钝痛伴随着加速的心跳隐隐宣告着存在感。
裴言安不懂怎么照顾人。
也没想过要在这上面花心思。
即便当初接手了三岁的裴澜之,也照顾得十分粗糙,能活着没死掉就行。
村里的人总是在说他是个多善良的好人,只有裴言安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个好人。
捡到初雪那天裴言安本想将人弃之不顾,然而不知为何还是鬼使神差把他带回了家。
人缠着他说要给他做老婆的时候裴言安心里门清,他知道对方不过是想找个长期饭票先占着,表里不一这套没人玩得过裴言安。
他觉得身边有个人这么折腾,自己看看戏也还蛮有趣。
等他觉得腻了烦了再把人丢了也不迟。
明明前几日洗井水也洗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受不住发烧了?
好像从昨日起,初雪给他的感觉就不太一样了。
陆礼见裴言安靠在走廊墙边,挨了打也没吭声,低着头或许在反省思考着什么,心口的郁气虽然依旧存在但多少经由这一拳消散了不少。
“养不起就别养了,不是谁的身体都经得起折腾。”
他没再搭理沉默无言的裴言安,放轻动作走进病房隔间门。
……
初雪的意识一直持续到扎针打点滴的那会儿。
他感觉手背传来一阵细细的刺痛,随后乏意袭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转醒。
意识回归的那一刻,他感觉脑袋的昏沉已经好了很多,而自己的右手似乎正被什么东西压着。
初雪目光朝下,看见个大男人正坐在自己床边,双手趴在床沿处垂着头闭目养神。
或许是感受到被褥下初雪的手抽动了一下,男人立刻直起身子。
“小雪,醒了?”
陆礼微眯着眼看向初雪,紧接着伸手靠在他的额头处感受温度。
小媳妇儿尖而小的下巴被床被遮住,脸颊两边的红褪去不少,此时只浮着淡淡的一层浅粉色。高烧后出的细汗沾湿了柔软漆黑的发丝,一双眼湿漉漉的,透着生病后的易碎感。
陆礼的心猛跳几下,很快收回了手。
暗自回味着手指背后触碰的柔软感觉。
“退了好多,没之前那么烫了。”
说话间门,另一边出现个毛巾缓慢细致地给初雪的脸颊和额头擦汗。初雪侧头定睛一看,发现裴言安居然也在这里。
那一瞬间门初雪忽然产生一种被原配撞见奸。情的心虚感。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他被陆礼抱起来之后似乎在某个地方的确碰上了裴言安,尽管那时候自己意识不是很清晰了,但可以听见两人模糊的对话声。
初雪眨巴着眼看裴言安,见对方并没有恼怒的预兆,不仅如此……
他脸颊一侧还有点红肿发青?
所以在自己发烧这段时间门,都发生了什么啊?
333:宝,你醒啦?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