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从不拿正眼看她,当她是陌生人,哪怕领证结婚,这次回来后,表面装作不在意,却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一双眼睛恨不得钉在宋若音身上。
萨仁不由眯眼,审视起养子。
宋若音对原主的丈夫并不了解,打算先暗中观察,但他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英雄所见略同,她把一罐腌野韭菜花递过去:“加一勺,更好吃。”
程方从善如流地舀了一勺放面碗里,搅拌均匀后,尝了尝道:“好吃。”
媳妇什么都想着我,啊啊啊啊啊我好幸福啊啊啊啊啊
“俺也要,啊啊啊啊啊……太好吃了!”
许玲玲晃晃脑袋,找回最后一丝理智,“不是,咋教你们带跑了?音音,你就听俺一次,甭去掏狼崽行不?”
“不行!”
宋若音语气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扒完挂面,将碗双手捧给萨仁,声线温软下来,“额吉,我还要吃。”
许玲玲着急地跺脚,求助萨仁:“老师,您也帮忙劝劝啊,音音要去掏狼崽,您不是最反对打狼吗?”
萨仁又宋若音添了一碗挂面,她对许玲玲说:“我从来不反对打狼,不过凡事适可而止,你们把狼打狠了,黄羊、旱獭、野兔、草原鼠那些家伙就泛滥了,打洞啃草,到时候草原就毁了,畜群没了活路,人也别想生存下去。”
“不打也不行,狼群胃口大,野家伙吃光了,就该惦记畜群不说,牧民也没东西可打猎了,要知道,草原人好多都是靠着打黄羊旱獭那些野家伙娶妻生子的。”
许玲玲能听懂萨仁的意思,但是,眼下纠结的不是打不打狼的问题,而是宋若音要不要去掏狼崽,毕竟太危险了。
“草原如战场,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包括你们每天接触的放牧下夜。”
萨仁说,“之所以对掏狼崽感到害怕,多是没有接触过,人类总是对未知事物感到恐惧。”
许玲玲无话可说。
“决定要去了?”
萨仁确认地问宋若音。
宋若音郑重其事地点头。
“吃完饭,我教你怎么掏狼崽。”
以前的宋若音太娇气了,萨仁只能小心呵护,现在的宋若音不一样,她足够强韧,经过打黄羊接羊羔这些事,也让萨仁明白了一个道理,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听过萨仁的教诲,许玲玲想起自己插队草原的初衷,把吃干净的面碗往桌上一扣,下定决心大声道:“老师,俺也要学掏狼崽。”
哪怕到时候只是给宋若音打打下手,也算她直面心中恐惧的一大步。
最重要的是,掏狼崽那么危险,她不放心宋若音一个人,陪同前往,自然要学点本事,不给她拖后腿。
“程同志,信都捎去多久了,你咋这会儿才回来?”
掏狼崽的事情一不纠结,许玲玲终于想起这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