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脑回路就没对上过,墨宴把他抱到椅子上放下,就坐在他身侧盯着他,“反正这也没别人,少走一步是一步,你不是说你身子弱吗?我闲得慌,顺手抱一下。”
既然如此闲得慌,那便去召集旧部杀回魔界啊……
若不是不方便挑明,柳折枝都有些想给他指路替他谋划了,眼看他的伤一日比一日好转,却整日待在这与自己消磨时间,一点不上进,柳折枝那望子成龙的拳拳之心当真是有些煎熬。
如今自己收了些正道大权,若蛇蛇去夺位,正道定然是能保证不插手的,这可是难得的好时机,怎么蛇蛇就不知道着急呢?
“前些日子蛇蛇说要下山去玩,为何不去了?”
不能挑明,柳折枝便旁敲侧击的提醒。
下山了才能联络昔日手下,他相信蛇蛇只要下山,定然能找到机会。
“不是你说不去的吗?怎么,你又愿意去了?”
墨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走走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柳折枝:“……”
“我还有事务处理,便不去了。”
墨宴嘴角的笑一僵,知道自己白高兴了,不情不愿的放开他,“整日看他们说那些屁话,有几件是正经事,你要是真忙我也能帮你,你看看他们每日都跟你说点什么!”
他边说边随手拿起一封不知是哪个宗门送来的信,“这个,他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他们宗门看看,说你要是去了,是他祖上八代三生有幸。”
“还有这个。”
墨宴又抽出一封,“他们宗门新得了一颗夜明珠,拳头那么大,想献给你,让你赏脸收下。”
“这个最他娘的不是东西!”
别人都是锦书,只有最下面那封是大红的封面,就跟婚书似的,墨宴拿起来都恨不得给他撕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宗主?一日一封,日日问你是否安好,问云竹峰需不需要侍从伺候,他想干什么?”
最初墨宴也以为都是正经事,后来坐旁边看得久了,偶尔见柳折枝有的书信仔细批阅,有的就随手往旁边一放,看都不看,他拿起来看了几回才知道正道这帮人都安的什么心思。
知道柳折枝掌权了,一个个变着法的想讨好,恨不得连夜把自己打包送来云竹峰才好!
“这他娘的是正经宗门的宗主?青楼的花魁都没他们主动!”
自己都没觉得这些人麻烦,反倒是他这个看热闹的气到了,柳折枝觉得有些好笑,抬手往他头上去摸,因为坐着够不到,就伸手在那等着。
墨宴黑着脸低下头他才摸上去,安抚的揉了好几下,“我久不下山,一些小宗门的宗主几百年也从未见过我一回,好奇也是常事,不理会便是了,蛇蛇不要气。”
“云竹峰只有你我,断不会再有旁人。”
他此生也就只与他的蛇蛇相依为命,旁人即便再殷勤讨好,他也是不愿理会的,所以那些书信不看也不批阅,只当无事发生。
就这么几句话,眨眼的功夫他就说完了,却也能把刚才还一肚子火气的人哄好,低着头随便他摸,又成了乖蛇蛇,一句话也不说了。
墨宴自己也没察觉怎么就变成了狗子似的,看见柳折枝就下意识想百依百顺,柳折枝说话他爱听,训他他也能忍,随口哄他一句他就能马上老实。
说一句色令智昏也不为过,满心满眼都是柳折枝。
他只知道他跟柳折枝待在一处就安心,别管怎么暴躁怎么有野心,只要看见柳折枝瞬间就能静下心来。
所以更坚定了不能让任何人把他比下去的决心,也明白了为何当年柳折枝要用那么拙劣的话骗他。
说什么你是一头小猪,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
他现在就想把这句话还给柳折枝,这世上只有老子向着你,不嫌弃你没有修为还事多矫情,愿意让你做魔后愿意给你养身子。
但他嘴硬,说不出来这么矫情的话,所以就跟狗子护主似的在这守着。
又是五日过去,云竹峰除了每日来送书信的小弟子,再无人靠近,就连这小弟子都是只到山下,书信由墨宴亲自取上来。
那日墨宴打了白秋,白秋回去就找段承乾告状了,柳折枝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过去,从这几日云竹峰附近没有弟子经过便可见一斑。
只不过他懒得理会,段承乾无论做什么,最终目的也只是争权夺势罢了。
他淡漠惯了,全然不在意,墨宴却是最在意这些。
他讲究名利皆是身外之物,墨宴信奉的是权势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
正道与魔界环境不同,所以心境也是无法相通,见惯了弱肉强食的魔尊,只有自己做了最强的食物链顶端才会踏实。
“你想没想过除掉段承乾?”
墨宴犹豫了好几日才直截了当的问出来,“留着他早晚都是隐患,他也管不好正道,反而耽误了,你放过他,他不会放过你,你觉得他是你师尊下不去手,那就我去。”
“蛇蛇,天命不可违。”
柳折枝手执朱笔批阅完最后一个字,抬眼朝他摇摇头,“若正道日后为其余五界蚕食,那也是正道的命数,天道轮回之事,我从不插手。”
“人界覆灭你也不管?你不是守着天下苍生?”
墨宴头一回听到这翻说辞,眼睛都瞪大了。
“我能守苍生,却不能改变苍生命数,我一人守不住人界一辈子,我也不在这六界轮回之中,或许日后蛇蛇便能懂得了。”
柳折枝从来都知道自己只是个工具人,该他走的剧情他躲不掉,不该他管的事即便他管了,他也改变不了分毫,所以他活得淡漠,对外界事物一向没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