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维士走出病房,下了电梯,走到住院部前侧的喷泉池边站定。
这时,他才拿出手机。
刚开机,便显示有无数个未接电话,大部分都是甄雅安打来的。
电话刚拨通,甄雅安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
“hira,毓华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已经到上海了。”
温维士望着喷泉池中破碎的月光,微风轻动,无数的光晕闪动。
他失神的望着,又似在沉吟,良久才道:“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电话另一头,甄雅安艰涩且难以致信的反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做的?天哪,hira,在你心里我会是这种人?心狠手辣的对自己弟弟下毒手的女人?毓华是我的弟弟啊,我怎么可能这样做?那么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动机要去杀自己的亲弟弟?!”
温维士转身坐在水池宽沿上,此刻他已经疲惫不堪,根本顾不得什么脏乱了。
“我没有说你向乐优动手,而是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在收了我好几笔钱之后,却没有做到?!也许你只是装装样子,并没有让中间人通知杀手终止行动。而这一次,乐优之所以受伤,只因为殃及池鱼而已。”
“我真的没有!hira,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中间人的联系方式,你亲自问问他。你若还不信,大可以通过进兴社打听一下,他们消息最灵通了。”
甄雅安的声音显得那样气急败坏。
“……雅安,我想告诉你,就算解决了冷昀也已经太迟了,事情很复杂。老太爷若想给你,根本不需要你这般折腾。不管你做了多少,就算李乐优以前受过良好教育好了,一切外在干扰因素都不存在,你以为老太爷会把股份拿出来给乐优么?他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因为他早就看穿了你。你什么时候过来?这种时候,乐优很需要你的关爱。”
“温维士,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老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看待我呢?!出了这种事,你第一个怀疑的不应该是甄沛伦或是其他甄氏的亲戚么?毓华受伤,我也很焦急很害怕很心疼啊……我当然会来照顾毓华,这根本不用你来教。”
甄雅安挂断电话时,不禁怔然失笑。
温维士满口‘乐优乐优’的称呼,显得那样的亲昵,在他心里,她已经变得一文不值了。
甄雅安在空旷的客厅里独座着。
上海姑母妈父一家人因为丧子之痛到国外休养散心去了。
这房子原本打理的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可现在看来,反倒透着一种萧瑟的悲凉。
甄雅安想着一些事,幽幽出神。
她的手指不停的转动着手腕上的翡翠玉镯,脸上神色有些凝重。
继而她站起身,做
着华尔滋的动作,将手搭在前面虚空之处,想象着温维士正搂着自己的腰身,两人正在舞池里尽情的跳着。
只是身上这窄裙已经旋不出最初那华丽的弧度了。
第一次见到温维士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心目中的那个人。
因为自小所受到的教育,已经形成固有的模式。
她并不喜欢那种很时髦的人,或是跳脱,个性张扬的人。
温维士的温文尔雅,再加上表现出来的谦和内敛,完全符合她心目中一贯标准。
他们第一次跳舞的时候,一朵玫瑰花,一句王尔德的诗,显得那样的浪漫。
温维士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她的身上,带着深深的温柔。
曾几何时,这目光已经离开了。
或是看向她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还有伤人的漠然。
倏忽之间,她才如梦初醒。
她和温维士之间,除了小公主之外,其他的似乎什么也不剩了,形同陌路……
脑里蓦然想起,姑母曾经对她说过的那番话。
“出身地位是一回事,任你身家背景再丰厚,可是你想坐稳位置,还是要生儿子。你不要以为姑妈是危言耸听,这种事是见多了……现在你跟维士的关系这么僵,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啊……”
也许,姑妈说的是对的……是对的……
她要想方设法拉回温维士的心,用尽一切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