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需要争取今晚、及明日一整日的时间?,便足矣逃出?,这段时间?,足够让她赶到渡口上船,北上而去。
姜宁晚思索片刻,站起身来。
她掏出?事先备好的红花、麝香,将其捣成药汁,双手搓了搓,而后胡乱地往脸上抹。
这两?种草药皆是有一定毒性的。
待姜宁晚轻推开后门,走到半轮月下,她的脸开始发红发胀,为了愈加逼真,她索性再狠心地抓挠了数下,而后佝偻着身子,沿着后山小路往下走。
裴府,
几点寒星,廊下几盏灯火。
张医师紧跟在旺顺管事身后,几次欲言又?止,旺顺走在前?头?,见他迟迟不跟上来,皱了眉,催促了声:“张医师,走快些,莫不是要二爷候着你??”
这罪名他可不敢认,张医师赶忙跟上前?。
待离睿渊堂愈发近,他有了几分胆怯。尽管他心里不认为那叫采芙的姑娘如此胆大包天?,然,事实却是他察觉到她的脉象确有几分古怪。
这个姑娘的身体底子绝不差,可却突然这般体寒,实在事出?蹊跷。
那日也是因着那婆子几番催促,他才未能再为其把脉,若是再细探,他定能瞧个仔细明白。
“张医师,你?不必这般畏缩。二爷宽厚仁慈,你?只管将采芙的身体状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二爷即可。”
“二爷还要请你?为采芙好生调理身体,做得好,二爷少?不得你?的赏。”
旺顺瞥了眼张医师,见他一脸心不在焉,顿时冷了脸,喝道:“你?这般模样?,是做甚?!”
陡然一声厉呵,张医师浑身猛地一抖,他颤着身,小心翼翼地问:“旺顺管事,若是做得不好呢?”
旺顺眯起眼:“你?说什么?”
张医师被旺顺陡然寒下的神色,惊得魂飞天?外。
他想起前?几日来到府上时,听?到底下仆人?间?的风言风语。他们在传那个叫采芙的姑娘不是真心跟着二爷的,再联想到那姑娘朝他要了好几份跌打药。
张医师瞬时头?脑发昏,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那……那跌打药,里头?有红花、麝香等大寒之物啊!
他猛地惊醒,那日他为那姑娘把脉时,离她很近,隐约能闻到些香气。只是当时她唤了身边婆子燃了极重的苏合香,他便没把她身上那丝诡异的香气放在心上……
现在,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姑娘定然碰了麝香。
张医师两?股战战,嗓子眼干得厉害。
翌日清晨,东方既白,晨曦微露,门前?台阶,被露水润泽。
佛寺内梵音阵阵。
周妈体恤姜宁晚的身体,早早地便起来为她备下可口糕点,刚准备送过?去,守在外间?的小僧人?便伸手接了去。周妈也知晓这儿的规矩,便未多言,只嘱咐他务必要送过?去。
小僧人?却牢记着昨日姜宁晚的嘱咐,一直等到午间?,才连同?寺内的清粥淡菜,一同?为姜宁晚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