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疼欲裂,心中懊悔不已,那个采芙本从一开始就是个不省油的灯。敢指着?二?爷骂、踢、咬、不待见二?爷,哄骗二?爷后?转头就跑,对二?爷毫无敬重之意。自己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经过一次教训却不涨经验,竟还信了那人终于老实下来了。
这下可好,又跑了,还是又哄了二?爷后?再跑。
旺顺只恨自己瞎了眼,死死低着?头。
空气凝滞,针落可闻。
良久,
裴铎仰了头,面色铁青,一只手?紧紧握拳,指节发?白。
忽而,另一只手?猛地拍在身旁的桌上,发?出“砰”
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壶被震得高高跳起,茶水溅出,洒了一地。他气息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半晌后?,裴铎掀了眼皮,狭眸微眯,周身气息从震怒、凌厉转向冷沉、压抑,似暴风雨后?的平静。
“去找。”
嗓音似冰。
旺顺大气也?不敢出。
“给?爷仔仔细细地找,活要见人,死在了外头也?要拖回来。”
最后?一句话似是从牙关中硬生生蹦出来一般,带着?狠劲。
裴铎起了身,大掌紧攥已扭曲变形的平安结:“她最好是给?爷死在外头了,否则……否则就把那条小命了结在爷手?里。”
旺顺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突然,陡然一声厉喝似惊雷般砸下来。
“还愣着?做甚?要爷亲自送你出去?!”
旺顺被这劈头盖脸的呵斥吓得蹭地一下起身,忙不迭应“是”
,转身踉跄着?跑出去。
他前脚刚踏出去,后?脚屋内便?传来瓷器噼里啪啦的落地声,旺顺双腿一软,硬是咬牙直起身,大喝一声,让侍从们都聚过来。
看清那人容貌
日上枝头,
军营四方皆有木栅为围,高杆上旌旗飘扬,营帐连绵,营帐或大或小。
入内,几位士卒引着征来的人?来到长官跟前。长官抬眸,环顾一周,身强体壮者编入队伍,瘦弱矮小者遣去?打杂。长官执笔,在人?名上圈圈画画,俄而笔尖向人?中央一指,喝道:“你,去?烧火房班子?里。”
姜宁晚被人?推搡出,她转身,身后几人?窃窃私语。长官劈头盖脸骂将起来:“恁般浑身蜡黄瘦弱、身形佝偻、模样磕碜,亏得你们也敢拉来。没几日若撅了过去?,还得费神处置。”
几位士卒笑呵呵地打着马虎眼,道是?让人?做杂活,那亦是?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