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表演如同黑白默剧一般在眼前呈现。
一片漆黑的开幕和电影院里的严肃气氛有些相似,但是我知道偌大空旷的观众席上就只有我一个人。
不会因为诡异而慌张,也不会因为孤独而寂寞,舞台上白冷的聚焦灯光折射在我的脸上,眼睛的底部映照着舞台上同样孤独的身影,像个狂信者一般脸庞毫无自觉的微笑着。
歌舞伎,这是一种只有男人才能从事的职业。而现在在舞台上的那个纤细的身姿毫无疑问的拥揽收束着女孩子才会拥有的绮丽和年华。
因为家庭里没有男丁可以继承家业,所以她从小开始就得以男性的身份生活,和家人学习歌舞伎上台表演,精湛的表演和随和的气质得到了很多观众的追捧,而她也就这样继续保持了下去。
也就只有现在这个时候,她才能以“女性”
的身份登上舞台起舞,而我,也成为了这个时候她唯一的一个观众。
这就是她,久川由纪,很清楚的知道女性是不能成为歌舞伎演员的她,此刻也依旧在舞台上华丽的起舞。
“怎么样,前辈~有没有被可爱的我给迷住啊!”
表演结束之后她笑嘻嘻的和我这样说道。
虽然她称呼我为前辈,但是我们都是高中三年级的学生,我在三年一班,她则是二班。
之后只要顺利的结束高中生活,那么她就不会再有在日常中暴露性别的风险,毕业之后就能直接出演歌舞伎演员。
“是啊,真是…非常精彩的表演啊。”
“嘻嘻嘻!对吧,对吧!这是只属于你的样子哦!”
听到我的回答后,她的笑容变得如红酒般醉红。
我们除了同是歌舞伎演员与观众的扮演者之外,私底下还有着恋人这层的关系。
……
“怎么会…这样!”
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无比的牧野悠介急促的吸着冷气,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眼珠,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渗下,不断滴落在地上。
在他注意到眼珠子那那一瞬间,他隐约看到了很多不明所以的画面,其中画面定格在了最震撼的一幕——他孤身一人站在浸染红色的舞台下,脏器秽物在地面和墙上挥洒得到处都是,即便是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之下,在血色的舞台上仍有一人在悠悠起舞。
“少年,你看起来气色很差噢,怎么了。来到这那么久了还不至于被一个眼球吓成这样吧。”
布偶熊抬起一只手在牧野悠介面前挥舞着。
“不…没什么。”
牧野悠介低沉的说。
“这眼球……有点熟悉的感觉呢。这大概是那个麻烦的家伙的东西吧。”
玩偶熊叉着腰认真分析道。
“那个性格恶劣的家伙把我搞得七零八落之后也付出了代价,话说最近都没有见到她了呢。”
“……这眼球的主人,不,算了。”
牧野悠介压住了自己的强烈的好奇心,那段莫名其妙的记忆和丝毫没有印象的画面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一切都是来自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被他重视的那个既视感。
现在至关重要的是离开这里!翔他必须得尽快到医院接受治疗,还有失踪的未来老师,还有其他人,听玩偶熊说只要完成它给的任务,它就能让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回去。
();() “就在刚才……这个世界结界的构造发生了变化。”
就在牧野悠介还在说服自己的时候,玩偶熊突然改变了话题的走向。
“怎么了!”
还想着找回玩偶熊另一只眼睛的牧野悠介脸色突变,听着玩偶熊十足凝重的话语,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过的朝阳,在今天出现了。”
玩偶熊缓缓转过头,带动着牧野悠介的视线看向了那边一开始明明不存在的窗户,朝霞的阳光从地平线尽头的海面升起,映射在两人的脸上。
好美……
从来没有能在海边看太阳升起的牧野悠介在心里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不过下一秒他就失去了因为太阳初升而诞生的喜悦感。
“得快点了!在太阳完全升起找到我的眼睛,这样我才能透过结界的漏洞把你们送出去,现在魔女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管束这里强大的怪异了!”
玩偶熊转过头着急的朝着牧野悠介吼道。
“快!太阳升起之后,如果你们还待在这间校舍的话,你们也会变成怪异永远的被囚禁在这里的!”
“什么!!早说啊!”
牧野悠介一瞬间就理解了玩偶熊所说的话,狰狞的表情咬着牙迅速的转过身冲向大门。
“西川同学,我们是不是要分头行动?!”
冲到门板边的牧野悠介这个时候才发现西川直子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站立在他的身后,直到他跑到门边后也没有任何跟上来的动作。
“西川……”
牧野悠介有些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着阴暗得看不清面部表情的西川直子,她像是浸入了影子之中,透过窗户照射进室内的初升的太阳无法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牧野悠介瞪大了眼睛,他在这一刻想起了什么,西川直子的声音和他刚刚得来的那段记忆中的另一个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