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站在原地等了几秒,中途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还仰着头扫向墙上的小广告。
黑红色的广告纸贴了满墙,灌煤气、修管道、开锁换芯
还有代
最后三个字没来得及看清,男生就直起身起,挡在了她的面前。
墙面被挡了大半,她视线一时间无处安放,落在了男生垂落的手上。
他的手很好看,筋脉贲张,手指修长,双指处夹着几张规格一支的纸。
林沚宁好奇,定睛瞥了一眼。
‘修管道’三个大字跃然于广告纸上,上面姓名、联系方式、业务能力一应俱全。
“有事?”
兴许是察觉到林沚宁的目光,他终于撤下手机,拧着眉头看向她。
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秒,朦胧的光雾散去,风一吹,逼仄的长廊顿时有了舒徜的气息。
林沚宁怔了一瞬,抬手指向他身后的密码钥匙盒。
银色质地的钥匙圈有点大,她方才闲着没事,玩了很久的钥匙圈。现在,两根手指都套在钥匙圈了,伸出两根手指的同时,带出了拇指的肌肉记忆——不自觉地比出了一把枪。
眼前之人明显愣了一下。
林沚宁也傻了眼。
空气凝滞了几秒。
她机械地收回手,扯出一个内向又礼貌的笑。
“不好意思啊管道师傅。麻烦您让一下。”
话音刚落的那一秒,就连阳光都收敛了很多。
两侧的密簇的树枝沙沙晃动,古铜色的阳光慢慢变薄、呈透明状,墙面灰败之迹显露,暗沉沉的,爬满水渍,让人想起阑风长雨的梅雨季。
两人都没说话,倒是电话那头,先发制人地传来几声尖叫鸡似的笑声,那股子‘没憋好屁’的猖狂劲儿打破空气中的沉寂,语气欠的很:“遂啊,什么时候学的通管道,怎么也不跟兄弟说一声?”
男生回过神,面上没什么情绪,他满不在意地扬了下眉,对那人的调侃置若罔闻,继续质问:“两分钟了。撤了没?”
说着,往一侧挪了个步,顺手撕下了墙上一张翘边的广告纸,双指夹着,懒散无意,却又一下子反客为主。
这一举动无疑是告诉她,自己不是往上贴广告的管道师傅,而是清理广告的那个。
林沚宁有些窘迫,她知道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大抵是弄错了他的身份,可退一万步来说,眼前的男生难道就没有错吗?
能怪别人的事就不要怪自己。
她镇定自若地去拨钥匙盒上的密码轮,把钥匙放进去。放完,还有些时间,她难得出来一趟,也不想过早回去,便想在这儿附近逛逛。
转身的那一刻,男生正巧背对着她。
她没机会看清对方的脸,却注意到一个小动作——所有清理掉的小广告都只是被他随意地夹在双指中间,只有刚才那张,他折了两折,拢在了掌心。
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