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山高中没在青岸附中,甚至没在京市。他太叛逆,被送到荒芜小岛私立国际,自然不知道这俩高中同校。
确实不是他大学校花,高中也没选上。听说还被孤立,这种选级凭票都不带她。
那段日子她是没有朋友的,总也独来独往。
严知希偶尔几次回味糟糕的高中生涯,记忆缝隙里也会出现那些在学生时代无比耀眼的风云人物,尽管没有交集,但他谢大少爷位居榜首,当仁不让。
无他,谢逢青太独特了。
所以严知希此刻垂眸,突然有种时过境迁的奇妙感受。
活在同学们的口口相传和历代青春赞礼传说中的被美化的存在。
此刻坐在自己身边,喊她,严大校花。
“不用。”
她转开视线:“不是说我挺爱你么?就用这套说辞吧。”
她其实知道的,被罚去曼哈顿这几个月绝不好过。谢家是老京家族,规矩繁多,血系错综复杂,谢逢青属于年轻一辈中的顶级天赋佼佼者,但谢家最不缺的就是少年天才。
在他们这个阶级,婚姻就是门正经学问,严知希眼下,后知后觉的愧疚才涌上心头。
“我爸爸前段日子搭上与科绿的合作了,有两个长期五年计划,资金启动用的合联13,同时与李氏集团共同创新新媒体中。”
严知希缓慢道:“今年底,纯利润是这个数。”
她用烟蒂划了下,谢逢青看后了然。
“家父时运不济。”
但白手起家的底子在,东山再起不会太难,就是心态太折磨人。
“所以,去见爷爷也没关系。”
严知希点头,停顿片刻才说:“最晚明年底,我们就能离婚。”
严家需要的天时地利人和,已经在这两年达到饱和,明年各方面都会达到顶峰。届时,严知希也会回公司。
月色皎洁,只有中厅亮着微弱的暗灯。
严知希坐在临近江边的沙发,仰头上望。
只见薄绸黑缎的男人半靠着,指骨烟雾缭绕,看不清他面孔几分神色。
原本是皆大欢喜的消息,严知希忍不住眯了眼。
此刻气氛有点微妙。
眼前的男人视线下看,散漫,垂腕点叩桌面,烟灰掉落。
“决定好了就行。”
他漠不关心:“按协议走。”
挺黑心的。但严知希还算感谢他,因此笑了笑:“这您放心,谢总,220的利润,只多不少。”
但谢逢青此刻抬眸,冷漆眼眸深沉,紧盯着她:“不是呢。”
谢逢青那根烟抽完了,索性摁灭,叹息似的来了句:“还剩一年啊——”
严知希莫名听出点惆怅意味……她耐心解释,还带点安抚意味:“协议结束也没关系,无论您是生活和商场有任何需要我和严家的地方,我和严家都……”
“想多了。”
谢逢青站直身子,很没所谓的打断她的表忠心,微微拢住衣领,留下一句:“我的意思是这一年里别占着你的合法身份动歪心思。”
“?”
“别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
“刚回家,我说要洗澡,你立刻就把灯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