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的症状之一是失眠,他眼看着时间到了十点半,怕再晚迟逢就睡不着。
迟逢摇头:“那么早,我睡不着。”
“你不会失眠吗?”
“不会。”
靳越又问:“最近没吃药?”
迟逢说:“我状况很稳定,不用吃药都能行,应该只要稳住这个状态就行,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了。”
她说得轻松。
至于躯体化发作时手抖耳鸣、想结束自己生命时的无助、整夜睡不着觉后感觉呼吸困难的濒死感,她一个字也没提。
靳越原本便揽着她,闻言,抬手蹭了下她的脸:“我看了一下,都说没那么容易好,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他声音很轻,嘴上夸着她厉害,但他其实很心疼。
迟逢冲他笑了笑:“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最后,迟逢还是没拗过他。
灯被他关了,平板的屏幕还亮着,很刺眼。
他直接把平板拿过来,放到枕头底下。
随后把人摁进被窝。
房间彻底暗了下来。
靳越贴过来,抱紧了她。
下巴抵住她脑袋顶,轻轻蹭着。
“靳越,靳越……”
她叫着他的名字,还是觉得在做梦。
“怎么了?不困吗?”
靳越问她。
“嗯。”
“那,聊会儿天?”
迟逢的呼吸浅浅的,轻轻扫过他脖子那一隅,但这感觉让他很安心。
迟逢“嗯”
了声,但又不知道要跟他聊什么,想了想,才问:“你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好吗?”
本以为他再怎么不开心,也会秉持着不让她担心的观念,说几句挺好的,还不错之类的话。
没成想,他手上摩挲她头发的动作没停,接过了话:“不好。”
顿了顿,他又添上句:“每天都很想你。”
没亲够。
那晚,迟逢半梦半醒快睡着的时候,靳越仍旧抱着她,低声说了句:“宝贝,对不起。”
迟逢迷迷糊糊间,意识到他似乎在亲自己……
转天迟逢是被闹钟吵醒的,她眯着眼醒过来,一眼就看见靳越拧眉的表情。
他惯是讨厌早起。
迟逢忙转头找手机,摁掉闹钟。
没成想下一秒,她立刻被他捞回来抱在了怀里:“不着急,我送你。”
“周五,你不上班吗?”
“我是老板,想怎么上就怎么上。”
行吧,行吧……
迟逢被她蹭了会,想起来拓展训练的事,问他:“周日我们要拓展训练,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