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是惯着他,但却不爱他。
少年的心思总是变化得快。心中的满足与快意没一会儿变成了担忧,叫他又落了两颗硕大的泪珠。
这泪水砸在何楚云肩头,快要将她的肌肤灼穿。
“怎地又哭了?”
何楚云柔声问道。
她真的没见过比邓意潮还要爱哭的男子。阴晴不定,时哭时笑,比何度雨儿时还要难哄。
邓意潮将脸埋住,闷声道:“还不是嫂嫂欺负人。”
何楚云侧过身,让他露出了脸。
邓意清与邓意潮却有几分相像,不过眉眼处要比那个病秧子稚嫩明朗一些。
这会儿撒起娇来也比那病秧子称眼得多。
她轻抚邓意潮的脸颊,笑道:“你不愿意让我欺负?”
邓意潮连忙抬眸看她直摇头,“愿意的,潮儿愿意!”
说罢他又张开胳膊搂紧了女子的娇躯,“嫂嫂以后只欺负潮儿一个,不许去欺负别人好不好。嫂嫂想做什么潮儿都去做,潮儿什么都能满足,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何楚云自然温柔地敷衍,“好。你都要将我折腾死了,还怕我去寻旁的人。”
邓意潮耳朵只听见何楚云应了他的要求,高兴地确认,“真的?”
“真的。”
邓意潮放下了心,又将脸贴回何楚云的肩膀,餍足地咧嘴偷笑。
“那便好。我信嫂嫂。”
何楚云喜欢邓意潮这温顺听话又有些顽劣的模样。这是她这些天一手教出来的。
如若能让她好好快活一段时间,那费些心力敷衍他又有何妨。
一晃三月已到。敏州城寒气未消,瑞雪盈目,玉叶琼花。这段时日的确如邓意潮所说,他没完没了不知疲倦地折腾她,叫她腾不出精力去寻别人找乐子。
邓意潮日日都去,恨不得直接搬到珠玉阁。这日急匆匆地又准备离府去邓家,没走出邓家大门便碰上了那多日未见的邓意清。邓意潮心思翻动,若是以前他定会出言不逊,对着这病秧子炫耀一番自己得到了他的女人。可他现在却无论如何都讲不出口了。
将何楚云当做贬低邓意清的谈资,他做不来。他想好好珍重她,日后光明正大娶她为妻。
心中有了重视的东西,邓意潮对邓意清的敌意都比过往淡了许多。
他还罕见地朝邓意清点了点头问好,随后匆匆出了门。
邓意清也不是什么吃点甜头就会感恩戴德之人,他对这个幼弟亦没有手足情分。
这阵子生意不轻松,忙了十余日今日才得空休息。
三月初的敏州冷风依旧,邓意清吸了一口气被寒气呛了嗓子,连连咳嗽。
一旁黑衣劲袍男子上前给他顺气,关切道:“马大夫新开了个治肺疾的方子,公子可要试试?”
邓意清拿出快帕子掩嘴又咳了一会儿才停歇,听了黑衣男子的话,他缓缓点头,“晚间煮来试试吧。”
他的声音清冽干净,就算带着几分虚气也是十分好听的。
黑衣男子听言道了声:“是。”
面上还有几分欣慰。好似在高兴着公子总算愿意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