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安起身时身体在摇晃,松石拿着衣服侍候他穿上,担心道:“郎君,要不我去吧?”
谢临安眼皮沉重有些说不出话,他抬了抬手,松石看懂是让他不必再说的意思。
待穿好衣服后,谢临安喝了半盏凉茶,头脑清醒下来,边跨步往外走边听松石禀告。
原来是侯夫人带走阿雪,但俩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然后双双不知去向。此事既有谢临安的母亲,又有他的心上人,松石不敢耽误立刻来禀告。而谢康安说他看见过她们,于是让他在前面带路。
黑夜降临,原本因为水灾和疫病而变得萧条的小镇暗黑一片,偶有灯盏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将几个人的身影拉长映在墙上,犹如深夜行走的鬼魅。
来到一处岔路口,谢康安有点捉摸不定了。“我记得好像往右边去了。”
夏季夜晚的风也是炙热的,吹的谢临安越发头昏脑涨。他面色不好手扶着墙,嘱咐松石道:“回去叫人。”
松石不放心道:“可是郎君身边就没人了啊。”
“去。”
谢临安喘了一口气,松石最是了解他,郎君让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考量。
这时候谢康安突然开口道:“不如我回去叫人,松石,你照顾好堂兄。”
松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可以照顾他们郎君。
这边,谢康安走了一段路后回过头,见那边主仆二人已经消失在暗色里。他笑了一下,直冲冲的往回走,却没回客栈,反而是找茶楼坐下,老神自在的听起了说书人讲故事。
因着疫病的事情,茶楼里的客人不多,零零散散坐了四五桌,点上一壶最便宜的茶便能听故事。百姓为了生存照旧做事,哪怕只是为了一点点茶水钱。说书先生也照旧讲他的故事。
谢康安点了一壶碧螺春,还叫伙计上了几份茶点。
“客官,您的茶点。”
伙计弯腰将茶点放好,末了又多放了一叠,摆放整齐后笑呵呵道:“这份牛舌饼是赠您的,东西齐了,请慢用。”
谢康安心情大好,从袖子里排出一把铜钱作赏,那伙计喜笑颜开,说了不少讨喜的话。
靠在椅子上,悠哉的听了一个老掉牙的故事,廉价茶点似乎都变得美味,他用了几块。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谢康安才起身往客栈方向去。
到了客栈之后就看见衙署的一个捕快面上焦急,谢康安快走两步故作急色道:“可有看见赵家两位郎君?我找他们有急事。”
那捕快有点发懵:“没看见啊。”
谢康安心里有数了。
早在离开之前他便知道赵友成和赵友玉出去吃酒了,按照赵友成的性子,起码要吃一个多时辰,现在肯定不会回来。而谢侯爷在外面忙着百姓的事情不在客栈,侯夫人就不必说了,她也不在。
谢康安说看见她和阿雪在一起是真的,但二人并没有消失不见,只是一起去了镇子的绣庄而已。
绣庄在镇子的东边,谢康安却领着谢临安去了西边。水灾刚过,镇子修复的不算完善,西边尽是废墟不说,还有一条满是浑水的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