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人,先闻香,还未见到人,便是一阵阵香风铺面,不是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香,而是那种甜腻的,惹人堕落的香,让人软了身子,酥了骨头。
拐了一道门,看到一群女子穿着素色长裙似是在玩乐,有的在跳舞,轻移莲步,裙摆翻飞,脸上上了脂粉,眼神迷离,带着妩媚的笑容,似是引人堕落的妖精一般。
江渔承咂咂嘴,果真如顾非夜所说,貌美如花,身段似柳。
“都收了,都收了!还不快拜见三位大人。”
未见人,先闻声,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出现,舞娘们收了动作,站在一边乖乖等着。
只见一位姑姑自殿内走出,许是经常跳舞的原因,走起路来都让人感到婀娜多姿。
“三位大人久等。”
那姑姑叫人上了茶,才给三人赔罪。
“清姑姑,好些日子不见了。”
礼部总管像是和那姑姑很熟的样子,打着招呼。
“是好些日子不见了。”
两人像是旧识,却又寒暄了这两句,便不再与对方对说。
“让她们准备一下吧,三位大人先喝茶。”
说罢一抬手,舞娘们就跟着姑姑进了殿内。
刚才还有些许热闹的外殿,就显得有些凄清了。
江渔承觉得有些无聊,对顾非夜说:“我去找皇兄了,你们先聊”
顾非夜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江渔承就出了舞坊。
这一片江渔承从未来过,记忆里也没有关于这里片段,他有些犹豫,还是向前走了。
在宫里能遇见什么危险,迷路了大不了随便问个宫人,他心想。
这一路是有些偏僻,路也是七拐八拐的弯弯绕绕把江渔承绕晕了,想原路返回,却已经不知道那条路是那条路了。
无奈,只能寻了个亭子,坐下歇息了一会儿,歇着,四处张望了一下。
亭子旁挨着一个小湖,旁边栽了些竹子,长势不错,旁边有座殿,宫墙上红漆已经脱落了许些,垒的极高,挡住了阳光,倒是有些阴森恐怖,他从未来过这里,他可以肯定。
皇宫内竟然有如此凄清的地方?江渔承从未来到过这里。
竹木萧条,红墙斑驳,阳光被阻,人站在这里风一吹,只觉得阴冷无比,周围更是死寂,连个洒扫的宫人都没有,在如此阴暗的环境下,江渔承本来挺大的胆子,瞬间就怂了。
奇怪的是,这边好像是废弃的宫苑,按理来说,这样破败的宫殿,不会住人才对。
可这边少有人走动,也没有哪位有这闲情雅致的人物在这里驻足才是。
可是这亭子里,却有一壶茶,茶具是崭新的,杯子里有剩余的茶水,茶壶里的茶水也是温热的,而且亭子里的石凳,摸上去也是带着些残余的温度,像是刚才有人在这喝茶,暂时离开了,可是这周围分明一个人都没有。
他又看了看四周,只有风吹过竹木发出的瑟瑟的声音,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突然想起来了各种孤魂野鬼在宫里害人的的故事,顿时有些害怕,心下后悔直接出来了。
他出了亭子,准备找路的时候,却发现这地方好似没有出路一样,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无奈,回了亭子,抬头看了一眼亭子的匾,上面的漆已经差不对剥落了,还有些红漆挂在上面,风吹雨打已经成了暗红色,瞧着让人忍不住想起某种黏稠的,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
江渔承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摇了摇头,在细细看上面留下来的刻的印子,是依稀可见的“伴露亭”
,他心想,回去一定要和皇兄说一下,修整一下这里,实在是太过破败。
早知道会迷路,他就乖乖和顾非夜和离礼部总管待在一起了。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出去,他叹息一声,暗恨自己多事。
江渔承摇了摇头,清清嗓子,心下给自己壮胆:“有人吗?有没有人。”
他喊的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看着四周,声音不自觉的由大到小,他有些害怕,这分明是正午时刻,这里却如此阴森可怖,和平日里热闹的皇宫像是两个极端。
如此呼喊几声,只有风吹过竹林瑟瑟的声音回应他,他见这边无人,也只好作罢,在亭子里坐下歇息。
他无聊的看向四周,心底还是有些害怕,想做些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突然注意桌上的茶壶,看着哪壶茶,突然发现上面的花纹是他不曾见过的,拿起来仔细观赏。
茶壶精致的不像话,杯沿边镶嵌了一圈红宝石,宛如血滴,旋转一下,发现茶壶底下竟有一个“疆”
字。
“疆万寿无疆”
江渔承只以为那是一个代表祝福的杯子,样式看着确实是新颖。
不知何时,在他专注看着杯子的时候,四周好似连风声都停止了。
“柳叶眉弯又弯欸~君见了心生怜承蒙可怜妾不能厮守~”
远远的,分不清哪里传来的歌声,似是一个女子在唱曲,还伴着一种琴音,凄厉哀怨的紧。
江渔承本没有听清,朦朦胧胧的声音听不真切,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有在意。
“君呀~殿前欢~妾葬~岸边露湖伴~”
好似那女子是冤死的,声音逐渐清晰,歌声里的哀怨让江渔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江渔承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慌然起身,他被吓的狠了,结结巴巴的开口:“谁!是谁!”
那声音的主人好像没有听到江渔承的声音,继续唱道:“伴露湖呀~好风景~似是那眼波~呀情意绵绵呀~”
伴随着一串痴痴的笑声,江渔承不知为何心下升起了许些好奇,他想去看看,不过那声音却又让他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