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
内心还有千千万万个疑问即将破口而出,甄巧却把它们生生咽了下去。
取到那杯百香果气泡水后,甄巧实在喝不下了,随手把它送给了旁边那桌学生。好巧不巧,那桌是华大动漫社的社团聚会,其中一个小姑娘正是设计学院的学生。
“甄老师!”
小姑娘有些胆怯。
甄巧冲她温和地笑笑:“都成年了,喝点酒没什么,祝你玩得开心。”
一片灯红酒绿中,甄巧挤出狂欢的人群,离开了leteps酒吧。
外面月明星稀,乌鹊乱飞,大约是被穿墙而出的迪斯科音乐吓到了。店门口停了一排摩托,辆辆改装得标新立异。
甄巧走在回青年教师公寓的路上,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个世界越来越荒谬了。
那么,脑海里的“严同志”
是谁?那段对话是自己和谁说的?
一想起这些事情,甄巧脑仁就开始疼,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拯救莫向晚的事。就好像这些东西是什么想不得的污秽,一沾到就会犯天条。
最后,她竟然望着月亮,缓缓吐出一句人类千百年在问的俗话。话一出口,走在冬日的街道上的年轻讲师,变成了独钓寒江雪的哲学家。
“我是谁?”
当然无人应答。
如果我忘掉了许多重要的事情,我还是我吗?
周一中午十二点半,甄巧开车去机场。
作为没房没车的落魄青年,她很少摸车,只是今日迫于接机任务才上了路。
谁让莫向晚接驾过好几次呢,礼尚往来。
后座的书包内,放着麦田咖啡的手工巧克力曲奇,以及几个鲍师傅的肉松小贝。因为莫向晚起飞前还特意发微信过来,说想念中式点心了。
这辆价值近百万的奔驰gle是莫向晚的车,灰色的外壳很像它的主人,明明可以张扬却非要低调。
但莫向晚本人很少开车,不,几乎从来不开,毕竟甄巧曾有幸见证过他半小时都停不进车位的捉急车技。
他们有对方的所有钥匙。甄巧有莫向晚的家钥匙,车钥匙,甚至还知道他的保险箱密码;与之相对,莫向晚也有她的公寓钥匙,也知道她宝贝电脑的密码。
以及,莫向晚的紧急联系人是甄巧。
他们曾开过玩笑,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可以帮对方转移财产并清除黑历史。
每每想到这个玩笑,甄巧的心便会抽搐,因为当年说这话时他们都年少轻狂,谁也不会想到在未来某一天,其中一人真会面临生命危险。
这一次循环,说什么也不能让莫向晚在那天经过午成区十七大道了。
公路两旁,杨树枝桠光秃秃的,上面落满了不怕冷的小麻雀。
等红绿灯时,甄巧受不了正午干燥的安静,将四散的头发扎起马尾辫吗,打开了车载音响。
这车储存好的歌曲都是歌剧和音乐剧选段。
无论是百老汇还是宝冢,世界各地的音乐剧都有,类别单一,语种倒挺丰富。根据她对莫向晚的了解,这人不用看字幕就能听懂歌词的内容。
甄巧翻了翻歌单,发现其中还夹带私货。
连着十几首都是著名德国音乐剧演员玛琳娜·维特根斯坦(arlenewittnste)演唱的曲目。虽然她承认这位女士音乐剧唱得“如听仙乐耳暂明”
,但仍然确定这是夹带私货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