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立即拿过干净柔软的帕子递了过去。
在伺候钟梨穿里衣的时候,看到钟梨身上到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肿,尤其是肩膀锁骨处,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丝,不由惊呼了一声,“姑娘,你……”
“无碍!”
钟梨把衣服拉好、带子系好,走回床铺。
明天姑娘就要成亲了,姑娘这般作践自己,怕是和前阵子那件事脱离不了干系。
这些天,姑娘嘴上虽然不说,但一个姑娘家生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会不芥蒂?
绮梦心里愈不好受了起来。
钟梨自小练武,磕碰受伤是免不了的,钟老爷子就把各种上好的跌打损伤药放在这里一箩筐。
绮梦在帮钟梨擦干头后,就拿了药过来,柔声说道:“姑娘,我帮你涂点药吧。”
钟梨不应声。
绮梦把眼中快要忍不住的泪水给用力逼回去,用轻松的语气不停说着话:
“前几天,我可是帮姑娘细细打听过了,楚家世子虽然身子弱了一些,但性情、才学都是万里挑一的。姑娘有武艺,世子有才情,再是相配不过了。”
“明天是姑娘的大日子,这可是一辈子中最重要的日子,听说大喜的日子见血不好,会冲淡喜气。我帮姑娘涂了药,保准明天就会全好了。”
听着绮梦的话,钟梨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当初她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就是单纯地想为世子冲喜,她怎么能因为一场可能根本没生过的梦,就忘了这初衷呢?
世子已病成那样,无论怎样,这个喜她都肯定要去冲的,万一这身上的血气冲淡了喜气可就真的是她的罪过了。
看到钟梨同意了,绮梦赶紧过去给钟梨细细涂了药。
因为刚才的事情,绮梦不放心,就把被褥从外间抱过来,在钟梨床边的脚踏前躺下。
钟梨怎么也睡不着,绮梦也有一搭没一搭跟钟梨说着话,分散着钟梨的注意力。
“这几天,家里来来往往的人多,我听几个夫人聊天说,当初姑娘一出生,就被楚家追着要定娃娃亲,据说都已经交换了玉佩,后来是咱家夫人不同意,说姑娘的亲事要等姑娘长大后自己决定,这门娃娃亲这才作罢,没想到兜兜转转,姑娘还是嫁到了楚家,那几个夫人都说这就叫做缘分天定!”
这件事钟梨自是知道的,上一世她也听平西公主提起过这件事,当年两家还交换了玉佩。
后来这门娃娃亲作废后,两家交换了的玉佩却都没退还。
只是她始终没见过两家交换的那一对玉佩。
“绮梦,”
许久,钟梨开口,“你胳膊怎么样了?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早就没事了,姑娘要是不提这回事儿我都忘了。倒是姑娘……”
绮梦突然住了口,刚才在抹药的时候,她才注意到钟梨身上伤的严重的不止肩膀上,还有胳膊——
胳膊上那一个个带着血的齿痕深的几乎入骨,用力的就像是要把那块肉咬掉一般,即使再好的伤药抹上去明天也绝对是不可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