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远远一瞥,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全都刚刚好,长在了他的心头。
看到钟梨离开,甚至不由自主就跟了上去。
哪怕——
后来,知道对方定亲了。
该绝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那些念头,依旧像野草一般。
割不尽,烧不完。
越割越多,越烧越旺。
直至彻底泛滥。
钟梨却愈发不信,当时摔得那般狼狈,让人印象深刻简单。
一见倾心,怎么可能?
那时年龄小,经历的事儿少,心思简单,不觉得众目睽睽之下摔成那样有什么丢人。
虽生在世家,长在豪门,但自小却都是由着自己的喜好各种恣意妄为,也从来没想过去成为世人眼中的标准大家闺秀模样。
直至上一世嫁与世子。
方才收敛了本性,处处小心,处处伪装。
只为在大仇得报之前,尽可能配得上世子,尽可能抓紧国公府这颗大树。
伪装得久了,要体面、不能丢楚家面子,早刻在了下意识之中。
若是那般狼狈都能被世子一见倾心,那上一世她辛辛苦苦的伪装岂不是最大的笑谈?
不过,历经三世,早已懂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世子花心思哄她开心,她就没必要非要刨根问底,寻个究竟。
执意去戳破这显而易见的谎言,反而辜负了世子这般用心。
“若当时我能看到世子,定也会一见倾心!”
钟梨笑着回馈同样的用心。
夫妻夫妻,从来都不是一方付出迁就
就能成的事情。
你花心思哄我,我花心思哄你。
凡事有来有往,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方得长久。
楚缺明显还没习得这夫妻相处之道,直截了当问道:“你不相信?以为我是在哄你?”
“相信相信——”
这明显哄劝的语气让楚缺一下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哄!”
钟梨摇头,“若是真的,当时为什么不去我家?”
这话虽是问得委婉,却也是有几分较真的心思的。
话本中的穷书生,与世家豪门的千金大小姐云泥之别,在各种自卑配不上之下,依旧忍不住抓住甚至创造各种机会与心上人见面,哪怕只能偷偷看上一眼。
楚缺这家世容貌才学品行全都在那儿摆着,是多少人钦羡无法企及的存在,不可能因自卑不敢见面。
若真的一见倾心,怎么可能在成亲前从不出现在她眼前一次?
即使真得不好意思,大也可借着拜访爷爷的名义去她家。
两家的交情在那儿摆着,楚缺去她家拜访也在情理之中。
去的次数多了,总能见上面的。
可她的记忆里,从不曾有过任何这方面的印象。
“你怎知我没去?”
“什么时候?”
即是刨根究底,索性问个明白。
以免日后总会时不时把这话拿出来,翻来覆去思索这话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楚缺看着钟梨,没说话。
钟梨这才意识到自己犯傻了,都活了三世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竟真的在这
个问题上较起真来。
刚想找些话找补一下,楚缺开口了,声音闷闷的,“你看上卫少将军那天。”
钟梨一下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