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楼本就不是喜欢喝茶的人,而且对茶道一类的东西亦是毫无研究,也品不出什么好茶坏茶,平素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解渴就行。可架不住周围一帮人拿他做贤人雅士般来对待,同时也真正的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所谓的“三人成虎”
。
到最后,花月楼实在忍受不了他人得知真相后的那种眼神,便只好向自己那个真正的雅士老弟虚心求教。却不成想,某天,在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的冲动下做出了自己前世喝过的茉莉花奶茶后,直叫自家老弟惊为天人,其他一众人等看见他也皆露出一种“我就说嘛”
的眼神,直叫他汗颜不已。
虽然花月楼不爱喝茶,但他现在却在十分仔细的品茶,因为他觉得今天的茶跟以往哪天的都不一样,真真的浓郁香醇。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心理因素作祟,但他就是觉得这茶好,这是谁都管不了的,就连对面的陆小凤和花满楼都管不了。
陆小凤恨恨的瞪了自得其乐的某人一眼,道:“你倒是轻松自在,打架,捉人,逼供,向大家解释缘由这些事都是我们做的。你除了吹了一首破曲子基本上就在一旁看戏了,朱停这个大混蛋,下次他再和老板娘吵架,别想我帮他!”
“我交友广泛,才能通天,能让朱停另眼相看,你心里嫉妒也就罢了,却不能胡乱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花月楼继续悠哉悠哉的调侃陆小凤道,“就我所知,老板和老板娘的矛盾,大多数还都是你挑起来的吧。”
陆小凤翻了个白眼,一把抢过花满楼手中要给花月楼杯子蓄水的茶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花满楼也毫不在意陆小凤的举动,向花月楼笑了笑,道:“其实还要多亏了六哥的箫曲才能对抗那群瀚海国的人,不然就算那些贺酒中的毒已被解了,恐怕事情要解决还是得费些功夫。”
陆小凤有些疑惑道:“姓宋的有问题,我早先也看出来了一点,只从你一直有意无意的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他,也确实能让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但我比较奇怪的是,你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他就是铁鞋大盗?也知道他们是双胞胎兄弟?而他好像也早就认识你,而且还很恨你?”
花月楼笑道:“当初他伤了七童逃走后,曾被我追上,奈何我人小力薄,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迫于无奈,只能将他引到我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对付敌人的陷阱中,使他失了右臂。后来爹杀的那个铁鞋却是身体完好的,我自然就起了些怀疑。”
当然,这“怀疑”
只是官方答案,总不能让他将实话说出来。
陆小凤惊讶道:“你一九岁小儿竟能将铁鞋重伤?”
花满楼也面露惊奇。
花月楼也有些郁闷,当初五十斤黑火药下去,竟只是让他没了条胳膊,连他都不得不感叹铁鞋大盗不愧是让一群豪杰头痛不已的人物。他却也不想想是不是自己那时的陷阱做的太简陋了。
当然,此时花月楼也是不能对陆小凤说实话的,只好含糊的道:“他想必是看我年岁太轻,起了小觑之心了。”
花满楼道:“当年怎么没听六哥说起过此事?”
花月楼道:“怎么说,你看看陆小凤现在的样子,”
他指了指陆小凤,道,“如今他都亲眼看到了铁鞋的那个贴了人皮的假肢,亲耳听见了铁鞋恨我入骨的话语,还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我当时要是对你们说了,你们谁能信?”
他说这话,却是又忘了花满楼看不见的这个事实,等他醒悟过来后,却也没有什么心虚懊恼的不良情绪,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花满楼还能跟他较真不成?
果然,花满楼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笑道:“那今回发生的事,六哥岂不是早已暗中谋划多年了?”
花月楼道:“也没有特意的费什么心思,只不过他溜的太快,我从中原到瀚海追了几个来回也没抓住,就不费那个劲了。反正他没得到东西,迟早还得再回来。”
陆小凤叹道:“我现在真庆幸自己是你的朋友,做你的敌人太痛苦了。昨天晚上你让铁鞋满心以为计划已成,在他最激动最高兴的时候再让关泰出来指正他,让他从那荣华富贵的高顶上狠狠的摔下来,我看他到最后都已经被你逼疯了。”
花月楼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他有胆子做出伤害七童和我花家的事,还想在爹的寿宴上闹腾,如此对他已经算是轻的了。”
陆小凤听了这话喃喃自语:“江湖传言有误啊,谁说你是谦谦君子来的?这分明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啊。”
花月楼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笑道:“陆小凤你难道还不知道,有时小人要比君子活的更自在吗?真小人往往要比伪君子好上千百倍也不止。我是个商人,自然一切以利益为重,谁伤害了我的利益,我当然要还以颜色,莫要让人认为我是好欺的。要知道,只要你的目的明确,这世间一切,自然也就变得简单明了了。”
陆小凤猛地连翻几个白眼,气道:“就你还真小人?扮猪吃老虎,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毫无铜臭之味,反而一身人畜无害书生墨气的商人。”
花月楼也有几分无奈的道:“我一直都跟人说我是个商人,别人不信,我能怎么办?你要是像我一样整天扎在成堆的账本里写写算算,你也能沾上一身的墨气。”
说罢又有几分不忿的道:“就是因为身上这股怪味,给我招了多少麻烦。试了好几种法子都弄不下去,每次隔了老远都能被七童认出来,你当我不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