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仙早就观察过地形,无论是祠堂还是村里的房子都是依山而建,两侧贴着,只有中间一条路。就算要上山也得先上房顶,可靠着山涧的祠堂,要上房顶,必须在前面祠堂上,这他们现在在后堂,等于把自己送进了死胡同。
豆豆看着四周,最后视线定在了前面的牌位上。
前后只隔了一道墙,那道墙过去就是牌位,排位后面左右挂了很多的小钟,有个凹槽是放乳钟的地方,而架子前面就是那些在脱衣服的元老们。
豆豆看了一会,眯起眼睛一咬牙,指指牌位,徐半仙秒懂,惊恐地看着她,“真的假的?”
后者狠狠地点头。
于是这两人在前面聚精会神的档口,偷偷从后堂溜到牌位后面。
豆豆的意思是,想要上房顶,他们不如从牌位架子上爬上去。
爬到上面从气窗出去,跑到后山,然后溜之大吉。可徐半仙就觉得这是个天方夜谭,且不说那架子稳不稳,前面可都是牌位,随便颤抖一下都会掉下来,到时候,他们岂不是被抓个正着。
可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逃出去的机会就这一次,等那班人回过味来,他们可就一命呜呼了,这犹豫之间,豆豆已经把鞋往脖子上一挂,给他打着手势,慢慢爬上牌位架子。
这边架子都是厚实的老金丝楠木,很稳,也得有三层楼高吧。
前面摆着牌位,也不是溜边摆的,这架子其实很宽,前后都是对称的,前面阶梯式的摆着牌位,后面为了平衡也放了两个横梁支撑着,整体成三角形,很稳固。
豆豆往上攀爬,几乎汗毛都竖起来,尽量小声,呼吸都屏住了。
可徐半仙在下面还是捏把汗,脊背发凉。
废了极大力气爬到了一半的豆豆往下看给他打着手势,示意他快点跟上。
徐半仙这辈子没遭过这种罪,主要是惊吓,就算以前和宝茜蓝波在精神病院逃跑的时候,也没这么蹑手蹑脚的翻墙啊,现在不仅让他爬人家祖宗牌位架子,还不能发出声音,还这么高。
徐半仙觉得自己这头五十年是不是过的太过于轻松,所以在他中年过后老天总要给他安排点精彩戏码。
一咬牙,拼了吧,也脱下鞋子挂身上,开始蹑手蹑脚的往上爬。
豆豆到底年轻苗条很快就爬到了顶端,气窗很小,饶是她也挤不进去,更别说徐半仙了,所以豆豆打着手势叫他等等,自己蹑手蹑脚的搬瓦片,而现在下面已经查到虎子父子了。
虎子父子行事平时贪婪又狡猾,仗着村长看中很是在元老中作威作福,所以逮到这个机会,不少人对他们冷笑,觉得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这对父子,虎子爹是个鲁莽性子,直接就不乐意了,“老李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说怎么了?大家可要看仔细了,让他们父子脱得干净一点。”
那些被查完了的,足够理直气壮,剩下没检查的则几乎要被当成嫌疑人了,他们这些人本就互相猜忌,这么一叫,对这事要深信不疑了。
豆豆蹑手蹑脚的终于掰开瓦片,一个浮力挺身上去,趴在房顶上对着徐半仙一顿比划,后者也是喝出老命了。
可就快爬到最上层的时候,下面虎子脱的就剩条裤衩了,还有人说要他把裤衩也脱了,那几人明摆着是趁这事故意刁难虎子父子,虎子也是个暴脾气的,当场就不乐意的了,一吼,下面人没做声,却把上边小心翼翼往上爬的徐半仙吓了一跳。
脚一滑,一个不小心就把牌位踢的一晃,豆豆在上面捂着嘴差点叫出来,千钧一发之际徐半仙也是拼了,几乎是本能,瞬间一只脚横起来从架子缝穿过去,正好接住了最上面往下掉的牌位,就那么惊惊险险的停在了他脚上。
徐半仙只觉得要了他半条命,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也不敢动,脚勾着牌位,上面什么字看不太清,古文,他只认识几个,似乎是一个叫什么钟赵林的。
但是他现在没心思看字,就怕牌位掉下去,试图伸手去抓,可试了几次都不行,他老胳膊老腿本就僵硬,此时能岔开一条腿伸出去就已经不错了,手够不着,身体要是随便一歪,这牌位可就掉到下面村长的脑袋上了。
于是徐半仙就以一个及其诡异的姿势在这单腿保持着平衡,同时头上汗都下来了。
着急的瞪着眼睛看上面的豆豆,示意她下来救他。
豆豆也是吓的胆都没了,趴下来,伸手抓住那个牌位,徐半仙终于长舒一口气,可就在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徐半仙额头上,豆大的汗就自由落体的掉了下去,不偏不奇,正好滴在了虎子的脸上。
上面徐半仙他们还不知道呢,豆豆刚把他拉上房顶。
下面的虎子奇怪的摸着脸,抬头往上看,正好看到这一幕立马瞪着眼睛指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