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玕着急,“玲珑已经去请了,您先生着,不然难受啊。”
“我不想生!他不来,我就不生!”
纤袅哭泣,“我才不生,我本来就不想生!我在韫袭苑关了半年,他也不来看我。我从来都不愿意生,我死在这里也不生!”
玲珑踏雪到稽古斋,弘昼摘来蜡梅,一边玩赏,一边抱着浸月。
“这蜡梅就像你一样,在最冷的时候已经会给我带来香气。”
弘昼道。
“蜡梅色如蜡,有说腊梅,只因开在腊月,我却更喜欢如蜡的蜡梅。”
浸月抚摸着花瓣,黯然忧伤:“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即使看不到,但是依
旧香气扑鼻,艳而不俗。”
弘昼亲吻着她的青丝,“入冬以来,你的身子倒不比从前了。”
“有王爷陪着,一切都好。”
浸月哀戚一笑,“纵使奴才看不见了,但是王爷就像蜡梅一样,在哪里,奴才就寻香到哪里。多少年了,我记不清什么时候来到王爷身边。我只记得,那时候王爷还很小,是那么小,现在都长那么高了。”
“也是姐姐照顾得好。”
弘昼更加紧紧地抱住她,“没有姐姐,就没有我。姐姐不只是我的女人,更是我的亲人。”
“昼儿,跟了你这么多年,可惜我没有为你留下一子半女。昼儿,早在雍亲王府我就跟着你,最后去了紫禁城南三所,现在又到了这和亲王府。你看,这是我们的第三个家了啊。”
浸月苦笑,“我跟了你三个家,谁比我久?昼儿,多少年了,我记不清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有姐姐陪着我。”
弘昼依恋道,“世上只有姐姐对我最好。”
玲珑匆忙来到稽古斋,看到楚桂儿在门口,却不敢再往前。楚桂儿看到了玲珑的踌躇,怒喝道:
“丧气的女人,在这里磨蹭什么,快过来!”
“福晋……福晋要生了!”
玲珑胆怯道。
“要生就生,这么匆忙干什么?”
楚桂儿道。
“福晋说,必须要王爷去,不然就不生。”
玲珑小声道。
“你等着,我去禀告。”
楚桂儿皱眉。
楚桂儿进屋,见弘昼正在与浸月打闹,只见浸月泪光点点,想必方才又感伤了。
“王爷,福晋要生了。玲珑过来禀告,说是您不去,她就不生。”
楚桂儿道。
“不生?又在任性什么?”
弘昼皱眉,“月儿,你等一等,等福晋生完了我就来陪你。”
浸月点点头。她知道,纵使弘昼依恋她,也不过只是依恋。他自小就将所见之人区分了高低贵贱,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弘昼划分得极为清楚,严禁任何人逾矩。自己是妾,纤袅是妻。哪怕弘昼更爱自己,也绝对不会宠妾灭妻。更何况,嫡福晋多子多福,自己怎么比得?崔太医曾给自己脉过,自己体寒,纵使跟了弘昼多年,却难以有孕。好容易有了孩子,却……想到这里,浸月泪如雨下。
“福晋能生,我算什么?没有孩子,就算王爷宠我又如何?我没有家世,没有孩子,永远只能是一个格格。就算王爷有意让我为侧福晋,一来没有理由,二来……嫡福晋不同意,王爷再想也做不到。”
浸月叹气,“更何况,如今我什么都看不到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是现在,福晋若是生下来一个儿子,王爷一高兴早就忘记我了。”
纤袅正在挣扎,弘昼带着楚桂儿匆忙赶到,又问了琅玕里面的情形。得知具体情况后,便站在门外,略有些不耐烦:
“赶快生,免得一直受苦。”
纤袅一听见弘昼久别重逢的声音,竟泪如雨下。她不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清楚,弘昼并不甚重视自己,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罢了。然而宫缩难受,纤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然而方才一直憋着,竟然难产了。
“好痛……我不要生了!”
纤袅痛哭,“我真的不要生了!”
“哪个女人没生过?她又不是第一次生,怎么如此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