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刘接了这个台阶,顺道也给他面子:“霖霖说得不错,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的态度,但雨久陷进去了,总得有人管这事,且不说同事情谊,就算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不能见死不救是吧。”
吕蜜沉默了。
“所以还是我进去,试试看能不能把人捞出来,如果实在办不到就算了,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至于你说的,因患者的主观偏好而导致进入阻碍,这个我记得有办法解决……滕睿,你之前是不是碰到过类似的例子?”
卫霖问。
滕睿想了想,回答:“的确有。我记得当时用了催眠手法,让破妄师的自我性别认知在‘绝对领域’中产生改变,解决了这个问题。”
“——变性?”
吕蜜不自觉地看向卫霖的裤裆,神情既错愕又反对。
“不不,”
滕睿忙不迭解释,“只是通过外部催眠,或者破妄师自身强大的心理暗示,进行暂时的性转,对身体一点损害也没有,一旦意识离开‘绝对领域’就会恢复原样。”
“你说得轻巧,万一意识性转之后,转不回来了呢?霖霖岂不变成易性癖患者了?绝对不行,你他妈安的什么心!”
吕蜜换了攻击对象,又想扑过来揍滕睿。
滕睿急忙躲闪到卫霖背后,大叫:“不会不会!我们可以再安排个破妄师和卫霖一同进去,让他掌握解除催眠的关键语,到时候只要说出这个关键语,催眠效果就会立刻解除。”
卫霖摸着下巴思考:“这个办法可行……不过如果再安排一个女同事,怕是会重蹈颜雨久的覆辙;安排个同样性转的男同事也不行,他也被催眠,不可能说出关键语。唯一的办法,就是安排一个精神力非常强大的男治疗师,在我的掩护下,降低阻碍程度强行进入,并且由他掌握解除催眠的‘钥匙’,这样我们两个最后都能全身而退。”
麦克刘点头:“这个方法可以尝试一下。本来安排白源跟你一起进去最顺理成章,你们是搭档,他的精神力又足够强,可是他今天早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老家有事要回去一趟。当时我还不知道雨久这边出了问题,就答应了。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吧。要不我再给你安排一个……你看马方鸣行吗?”
白源回老家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卫霖心里有些意外与担忧。同事一年半,他还从没听白源说过、或听其他同事八卦过相关信息,怎么突然冒出来个老家?
明知白源就算没离开,知道这件事后也十有八九不会插手,但他还是忍不住郁闷:白源跟他搭档这么久——好吧,现实世界里只有半个多月,但在“绝对领域”
里可是朝夕相处待了足足半年啊,竟然一点没向他透露过家里的事。太守口如瓶,太……不肝胆了!
至于老马,经验是挺丰富,可惜精神力比自己还稍弱一些,不知能不能顶得住进入的阻力,但和其他男同事比,他的确已经是最佳的选择了。卫霖想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正打算答应,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跟他一起进去。”
——白源?!
卫霖转头望向门口,他没走?
白源大步流星地进来。走到近前,卫霖发现他衣着、发型打扮得虽然齐整,脸色却不太好,眼眶下横陈着一抹青影,仿佛整夜未睡。
想到白源熬夜的原因,卫霖一时有些语塞,又有些心虚。
白源看也不看他一眼,对麦克刘说:“老马不合适。”
他说话时的态度堪称冷漠,但秃头老胖子脸上却笑开了花:“行,行!有你和霖霖搭档我就放心了,务必要将雨久的意识带回来。”
卫霖此刻心情复杂——能跟已经磨合出默契的固定搭档执行任务,自然是轻松舒服,可白源身上异常冰冷的气息又令他感到忧虑和不安,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不愿意?”
白源扬起一边刀锋般的眉毛,语气不善地问他。
卫霖挂出了灿烂的笑容:“怎么会,都已经搭档过两次了,合作得很愉快呀。”
白源目光锋芒似的闪了一下,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