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显走得很快,前一天说要回济宁,第二天便收拾好了行囊,雇了马车离开。
杏林馆的人在门口相送,施菀看着马车离去,很久才回过身来,回药铺。一旁枇杷叹息了一声,说道:“前两天上官大夫还说会留下来呢,怎么突然就走了?剩下这些日子,怕是过年时还在路上吧,又是冰天雪地的,倒不如开了春再走。”
施菀看看她,心里落寞也奇怪,其实她的感觉也是一样的,觉得上官大夫之前并非开玩笑,而是真准备留下来,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决定走了。
待回位置上坐下,严峻却到了内间,和她低声道:“师父,我知道上官大夫为什么突然走。”
施菀意外地抬头:“为什么?”
“昨天我去王员外家换药,回来时看见上官大夫和一个人在一起,那人看着像是牙人,正要上前打招呼,却见李师爷过去了,他上前和上官大夫说了什么,上官大夫就和他一起走了,再然后上官大夫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心事重重,失魂落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问枇杷师父去了哪里。”
施菀回忆起昨日,大概接着就是上官大夫让她陪他出去走走,然后就说对不起双亲,要回去一趟。
上官大夫的确走得仓促,如果是要回去,他理该早一些发出,这样正好在过年前到家,而不是像现在,过年时他
一定还在路上。
这时严峻说:“李师爷只为陆知县做事,是不是……陆知县做了什么,上官大夫才离开?”
有病人进来,施菀很快朝严峻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做事吧。”
严峻点头离去了,施菀马上招呼病人,心里却还是记下了严峻的话。
陆璘吗?他做了什么?上官显对他……又有什么妨碍?
冬日的天黑得早,太阳才下山没一会儿,光线就慢慢暗下来,更添几分凉气。
施菀站在陆璘院子后门外,想上去敲门,却又有些犹疑,手抬了好几下,就是没敲响后门。
就在她徘徊在门外时,五儿提着水桶出来,见了她,意外道:“施……施大夫?”
施菀问:“你们家大人在家吗?”
五儿脸上立刻就露出欢喜来,连忙道:“在,在……”
说着就头也不回往院内跑。
没一会儿,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后门处,却又缓了下来,随后便见陆璘如平常步态走到门口,见了她,眉眼带着意外与认真,还有几分谨肃,到她面前停下来,问她:“施大夫,有事找我?”
施菀点点头,还没说话,陆璘又道:“外面冷,要不然,进去坐下再说?”
施菀犹豫一会儿,看看左右,点点头。
陆璘便领她进院中,到了屋内明间坐下,下人们都不见了,只有长喜过来沏了两杯茶就立刻退下,屋内一片安静。
陆璘心中泛着紧张,他不知道她
突然来找他是为什么,他是该高兴,还是忐忑。
会不会是上官显将他昨天说的话告诉了她?
所以她觉得他冥顽不灵,纠缠不放,还阻碍她姻缘,便带了怒火,要过来和他说清楚?
那他要如何争辩呢?就说他只是担心她被骗?可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查上官显?
“陆大人,我过来,是要还你这个……”
施菀开口,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来,是还在夏天时,他给她的那只袖箭。
“之前一直想找机会还给大人,却总又没找到,或是忘记了,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就专程上门一趟,主要是这东西贵重,放在我那里心中难安。”
她说着,将袖箭放在了面前的几案上。
陆璘这才明白,她是来还自己东西的。
是不是也算……划清界线?
一时心中梗塞,半晌无话,他不知说什么。
施菀也在犹豫,片刻之后问他:“上官大夫今日离开了,回了济宁。如今不适宜出行,他却走得急,也不知路上会不会顺利……听说昨日李师爷见上官大夫了?不知道是为什么事。”
陆璘看她许久,承认道:“是我让他去请了上官大夫,同他见了一面,说了些话,你是因为他离开而生气了,所以来找我兴师问罪吗?”
施菀蓦然抬首,最后摇摇头,“我只是……上官大夫是我仰慕敬重的人,我想弄清楚他为何突然离开,我怕自己失礼于他。”
“仰慕,敬重吗?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