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软肋的人,不适合做辅国长公主的亲信。
不过这一世嘛,她既已不打算替皇兄卖命,那么……徐聘是不是有软肋,倒也无所谓。
虞莜向后勾勾手指,示意胡汉站到前面来,这人倒是有点古怪,为何特意露这个破绽给她?
胡汉心头有一瞬的慌乱,迅速把刚才的话过了一遍脑子,没毛病啊,小妖精怎么就起疑了?
到此,他终于明白今日见到虞莜,她有哪点不一样了。
从前她惯是飞扬跳脱,眼下瞧着却有点儿死气沉沉的光景,走路慢吞吞,脖子都懒得动一下。
然而随着他步履迟滞走到面前去,心下升起一阵忐忑又希翼的酸涨感。
她会不会认出我来?
相看人选
◎我呢?◎
瞅见那大胡子过来,竹青眼角一抽,流露嫌弃,下意识上前两步,挡住公主的视线。
公主最不喜男人蓄须,没见先帝爷为此,留了十几年的一把美髯都剃了呢。
秦昶瞪那碍事的小丫头一眼,不动声色往旁挪了挪,恰恰对上一双墨玉般沉静的水眸,心没来由“咯噔”
一下,忽就有点忘词儿。
他潜回金陵已有小半个月,当初走的时候特地留好眼线,专门盯着那几个眼中钉。
徐骋的龌龊事就这么撞在他手里,借这把柄混进宫。
原想着见了虞莜,正好奚落她一番:瞧你看上的都是些什么人?痴心妄想,拿个破落户当你替身。
可这会儿瞧见她病恹恹的小模样,又有些不忍心笑话她。
得,算我好心,好叫你知晓身边藏了蠹虫,趁早撵人吧。
气往丹田沉了沉,张口准备告状,谁想虞莜只盯了他一息,依旧挪开视线,眼尾挑起个缱绻的弧度,泛上些许潋滟绯色。
看吧,竹青心疼大叹,这人长得太磕碜,把公主给丑哭了,噫……辣眼睛。
虞莜已经站起身,石榴红裙旋出一抹明快亮影,裙摆葳蕤拂过青青草茵,径直走出院子。
诶……什么意思啊你?
秦昶活像一拳打进软乎乎的棉花,浑不着力,反噬的力道倒差点让他呕出一口老血。
视线追着那起伏的裙裾,没留意一颗心正跟着七上八下,跳个没完。
竹青走在边上,问道:“公主,咱回去了吧。”
“不回,去太极殿。”
该见见皇兄了。
今日是熙沅公主及笄的大日子,礼部早早便将参宴的各家俊杰名册,呈至帝后面前。
听说公主到了,皇帝灿然而笑,“看来小五还是急着嫁人的,这么早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