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自豪的?”
“再不来我让绿毛去找你了,闹得难堪别怪我。”
“老地方?”
“嗯。”
“你叫白骆也来行吗?我想问她题。”
颜妍不理她了。
背着包上了公交,日光灼烈,简默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阴暗蘑菇,被照射得晕晕乎乎的。
原本自负清醒,觉得自己再明白不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今坐在晃晃荡荡的车上,听着报站声,又恍惚不太懂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了。
别问,问就是蹭空调,还有答疑。
到地儿推门一进去,除了床上躺着的颜妍,房间没别人。
进门颜妍没说话,盖着个薄毯跟睡着了似的,简默也没吱声,怕吵醒了又折腾。坐在床边小书桌那儿掏出来五三开始做题,旁边依次摊开答案,课本还有错题集,笔袋里面红笔蓝笔黑笔排开来,耳机一戴,谁也不爱。
写了十页英语题,整个人比坐在阳光底下烤了一个小时还晕。
她搁笔喘了口气,想给自己找口水喝,转头看见颜妍睡在微光下,被子踢开了一点,露出一小截袒露着的腰,腰间还有结痂的伤痕,肚脐眼正对着空调冷风口。
看着挺让人宫寒的。
简默俯下身子拿颜妍枕头旁边的空调遥控器,抬手关了空调,捎带着把被角给搭上了。转身又去找水喝,抱着杯子痛饮三大杯,抬头看见颜妍已经坐起来了。
“我也要喝水。”
简默已经有了多年当老妈子伺候人的经验,顺手给她接了杯温水,递过去之后回去接着搞错题。空调关了有点热,她把外面的小衫脱下来,搭在了椅背上。上衣只剩一件面料非常柔软的正肩短袖,颜色是墨绿色的,深得像重重叠叠的爬山虎,顺着人的骨骼肌理垂坠下来。
让人很想要画一幅速写。
可惜颜妍不会画画。
在这一瞬,她难免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感到有些遗憾。
虽然很讨厌白骆,但如果她是白骆的话,现在就能给简默画画,还能帮她讲题。
进取与互助,青春洋溢的笑容,酸涩懵懂的暗恋,这些可能才是一场浪漫的校园恋爱应当有的元素。而她离经叛道,该是校园文中的反派和蛀虫。
这种遗憾蔓延了三秒钟,颜妍翻了个身,把杯子搁床边的小柜上,懒洋洋想,去他妈的上进,我就是蛀虫。
蛀虫挑事儿:“你关空调了?好热。”
简默照常装没听见。她跟姐姐别的没学会,该什么时候装聋,该什么时候作哑是学得青出于蓝。
“想吃麻辣兔头。”
简默继续捋错题。
颜妍点了个麻辣兔头,光吃兔头有点干,再点两杯烧仙草,既然都喝奶茶了,不如也吃点水果,于是又买了一份水果捞。等她挑挑拣拣了半天,东西送上来的时候简默把错题都捋完了。
简默看着她铺开的一摊子东西,皱眉问她:“你吃完不难受吗?”
“难受了再找你吧。”
在给自己找罪受这件事儿上,她跟颜妍说不准真能斗个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