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不想知道,但颜妍趁她脑子不清醒把她往上薅了薅,垂头亲下去。简默含混的骂声叽里咕噜,像溺水者吐出的最后几个泡泡,可已经陷进去了,泥潭深井,一脚踏错,爬不出去。即便攀着井壁,指甲都要抠进去,也是徒劳。
她都给啃傻了,还没反应过来要大战三百回合,乱七八糟里听见颜妍说:“这样就好了。”
好你大爷。
颜妍抓着她的手腕:“我来例假了。”
简默咬牙切齿:“所以呢?”
颜妍理所应当:“所以你要体恤我。”
简默不可思议:“我今天还不够体恤你吗?”
颜妍摇头:“不够,还差得远,你真是毫无自觉。”
“你去找有自觉的,我说了多少次别这样别这样,你能不能别当耳旁风?我卖艺!不卖身!”
“但我今天烦,肚子疼。”
颜妍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现在又疼了。”
简默深呼一口气,颜妍感觉她在崩溃和愤怒的边缘辗转腾挪,好奇这个人会说出什么话。
活该?
疼死算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直接挣开手给她来个挠破相,还是要一脚踹到她伤口上?
最终简默开口,先含混不清骂了两句脏话:“你的药呢?”
简默按着颜妍的脑袋吞了布洛芬,警告她再折腾今晚一起头破血流。
跟这种人沟通,如果不消极敷衍,说话务必是要很难听,稍微柔婉一点,对方就会蹬鼻子上脸。简默起先很不适应,长久的压抑让她很少疾言厉色,几乎磨平她本性中尖锐的那一部分。好在反复几次之后也就找回来了,能把控好和颜妍相处时候的尺度。
何时需要留心,何时可以敷衍,怎么张牙舞爪而不真的撕破脸,她原本就是敏感的人,其间分寸的感知拿捏,如今几乎是一种不必思考的直觉。
只是养成这种直觉也意义不大。
她心中总觉得,除了简愿,其他人都是她人生中萍水相逢一过客,能捞一把就捞一把,捞不到也就转身再也不见。颜妍和罗生二中的其他所有人一样,是走了也不必留恋,离散也不会可惜的。
至少在这个短暂的暑假,比起被绑来跟颜妍呆在一起,她更想安安心心在家里等姐姐下班,做两道小菜一盆凉面,切半个西瓜分着吃。吃完趁着太阳还没彻底下山,一边擦桌洗碗一边聊聊天。
就算是卖艺圈钱,也等到开学再营业吧。
次日清晨她准备趁着颜妍还没睡醒,赶紧拎包跑路,未果,被缠住,挣扎两次,艰难脱身。
回家消停两天之后,这个拉扯过程又会轮回流转一次。虽然总说最后一次,再也不见,但说来说去,她俩还是保持了一周见两次的频率。
简默告诉自己,颜妍是她是一周两次家教课的添头,不必介怀。
起先她们见面,还要催颜妍叫老师来,后来养成习惯了,简默到地方推门进去就看见屋子里面坐着她熟悉的那个家教老师。